第兩百八十六章 陰險(第2/3頁)

下毒手法本就千奇百怪,皇宮更是集大成處,文臻更進一層,用毒粉制造了匕首,司馬離根本不需要用那麽大的力氣去夾住匕首,那玩意兒連他油皮都刺不破。

對面,司馬離癡癡呆呆地站著,他是個心志堅毅的人,雖然中毒,卻堅守不倒,雙腳下陷石頭深處,竟是要把自己種在這石階上,也不肯退後一步。

但文臻的騷操作還沒完。

她忽然笑了笑,伸手從衣裳的破洞裏掏了一下,然後她掏出了兩張紙,一張是黑色的,鐵甲的質感,尖刺林立,閃爍毒物的藍光。一張更小,上頭一條毒蛇盤踞吐信,形態猙獰。

但這只是兩張紙而已。

而她取出紙的地方,裏頭就是一片雪白的裏衣,什麽軟猬甲,什麽身藏毒蛇,不存在的。

所以,如果先前司馬離不被這兩張紙迷惑,不連著兩次收手,現在當然是她滾下台階。

文臻身上就這兩張紙,一直沒用就是等著司馬離,她分析過了,這位一心武學的當家,人品倒是不壞,所以和女子對戰時,不會招呼到任何不妥的地方,比如大腿什麽的,能打的只有肩頸,再不然就是胳膊。

君子欺之以方嘛。

她抖了抖那兩張紙,湊近司馬離,輕聲笑道:“二當家真是君子,多謝多謝。”

司馬離有點迷茫的眼神,直直地落在那兩張紙上,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眨了眨,又眨了眨。

“咕咚。”

雄壯的身影倒下時的氣勢也很驚人,小腿還陷在石坑裏,上半身已經倒了下來,文臻巧妙地在司馬離倒下的時候一拉,讓司馬離向後倒,越過了石階向下的邊緣。

所以,她又勝利了。

再上百級,孫才的臉色很難看。屠絕的臉色很復雜。

自以為是的大話不敢再講,好半晌孫才才道:“都是陰謀詭計,雕蟲小技!”

文臻的表情很驚異。

“孫壇主是說,二當家連雕蟲小技都敵不過?”

孫才窒住,然後絕望地發現連鬥嘴皮子這扈三娘也是個坑。

文臻眯起眼睛,她發現自己和司馬離打了這一場,而本該也鬥起來的孫才和屠絕卻沒有動手。

孫才不動手,就意味著他不能再往上走,那馬上自己就可以揍這個王八蛋了。

文臻並不覺得可惜,她從來不輕看任何人,雖然她的手段還沒有使完,但她也並不認為憑這些手段就真的可以一路上天梯,成為共濟盟的老大。

雖然共濟盟做老大聽起來很有誘惑很有好處,但是她自己的身份足以睥睨這些草莽。

只是……

不往上走,為什麽不下來。

她遙遙望著上方,然後眉頭皺了起來。

底下的人們大多還在詫異,因為看見孫才忽然向屠絕施禮,以為兩人要對戰了,雖然有點失望不能立刻看見扈三娘用什麽新手段坑孫才,但是能看見從未有人挑戰的大護法被人挑戰,也是一件妙事。

但是屠絕回禮之後,忽然便側身讓開一步,然後孫才又向他一禮,這回明顯是在道謝,隨即便輕輕從他身側走了上去。

過了九百階。

一陣嘩然。

君莫曉氣得臉都紅了,大罵無恥,又一把揪住那個也怔在那裏的打臉帝:“打賭!打賭!打賭屠絕這個老不死一定斷子絕孫!”

燕綏停下了嗑瓜子,盯住了屠絕。

這位大護法,在共濟盟也是個神秘人物,從英文及他手下查到的資料來看,這位在幾位共濟盟當家中,是個智囊型人才,據說早先共濟盟並沒有接受西川刺史的私下招安,是這人一力堅持,才有了後來的地下合作,從先前的情形來看,這人自然是個老辣的。

這位的來歷也尋常,早早入了共濟盟,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只是英文及其手下,卻查不出更多,比如此人的籍貫,出身,師門,家小……明面上這人自然是西川人,但除此以外,一個人其余相關都沒有,也是件很奇怪的事。

或許,蛋糕兒一直直到走上這級階梯,才真正遇上了對手呢……

台階上,對著屠絕明顯的放水挑釁,文臻並沒有生氣,只上前一步。

她腰側的玉牌輕輕一蕩。

屠絕的目光也輕輕一掠,然後對文臻舉手為禮。

文臻正要回禮,對方卻隔著舉起的手,嘴唇微動,“白頭才翻身,拿來散酒作應酬。”

文臻一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眼光下意識往階下一飄,燕綏就在人群前方嗑瓜子,隨即她忍不住一笑,心想隔這麽遠,屠絕聲音又低,燕綏怎麽能聽見說什麽?

但隨即她便看見燕綏的眼光在她腰間一落。

文臻心中一跳。

她一直懷疑唐羨之在共濟盟也有暗樁,不為別的,就為唐羨之敢單身和易銘上山。易銘敢上山是因為她是西川刺史,山下有大軍,山內有暗樁,共濟盟也是她的地盤。但唐羨之為什麽敢上山?如果易銘要對他不利,共濟盟這種性質的存在是最合適的地方,有實力,有險地,利於隱蔽,事後還可以與西川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