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中了算計(第2/3頁)

唐羨之卻道:“無妨。”

忽然一道烏光閃過,霍霍有聲,那花瓣小瓶被鞭風打碎,香氣盈滿了整個空間。

唐羨之和易銘都久經風浪,立即屏息退後,可這鞭上力道綿密,將花瓣裏的加料香水震成一道香雨,細細密密霧一般,染滿了兩人鬢發。

人影一閃而滅,易銘和唐羨之都沒追,他人地盤,對方熟悉地形,窮追不是上策。

易銘道:“易人離!這小子又來做甚。”

她語氣難得有點咬牙切齒——她遇見過的不要臉的事很多,易人離當著她的面給她栽贓足可排前三。

她又對黑暗中看了看,沒看見厲笑的影子。易銘的神情有點復雜,悄悄站得離唐羨之遠了一點。

唐羨之在溪邊洗了手,細細嗅嗅,道:“像是一種香料,這香氣居然洗了也不散。”

易銘摸摸頭發,頭發已經幹了,想洗也沒處洗去,倒是那股香氣氤氳不散,確實好聞。

她畢竟是女子,十分心動,眼睛閃亮地道:“這什麽香,似乎是水樣的,只需要灑一點便可?比那些熏香方便好用,氣味還十分清新。”

唐羨之淺淺一笑道:“女子自然芳華,何須香氛汙氣息。”

易銘眼波一掠,笑道:“你是在誇我嗎?”

唐羨之溫柔地道:“我誇這世上所有好女子。”當先向前行去。

他看似自如地向前走,手指微微垂下,指尖白氣流轉,他微微皺著眉。

他身後,易銘拉下自己的鬢發,嗅了嗅,又嗅了嗅,臉上現出古怪又復雜的笑意。

草叢後,易人離厲笑站著,看著幾人身影遠去。

“你剛才為什麽要出鞭?”

“不為什麽,我只是覺得,君顏忽然出現,撞向唐羨之,就為了把那瓶香水送到唐羨之袖子裏,那麽,那瓶香水一定有問題。既然有問題,那麽自然不能放過易銘,就該讓她也聞一聞。”

“你怎麽就……”厲笑話說了一半,止住,微微垂了頭。

易人離轉過頭,看著黑暗裏她清麗柔和的輪廓,道:“你是想問我怎麽就和易銘過不去?我當然是為了你。她欺你,負你,騙你,還想繼續花言巧語蠱惑你,這樣的無恥之徒,我留她活著,就是對你不用心。”

春夜山靜水軟,花香得無邊無際,厲笑在這樣脈脈的言語的風中微微輕顫,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眼底有晶瑩伴這月色閃爍。

院子中,燕綏若有所思地看著屋檐上的德語,德語還在叨咕那個君顏鬼鬼祟祟地,就該打斷腿關起來,燕綏忽然打斷他的叨念,道:“你身上,可少了什麽東西沒有?”

德語怔了怔,渾身摸了摸,隨即松了口氣,道:“沒有啊,武器都在……哦,不對,少了一樣東西,就是那個,那個那個啦……”

他猥瑣地做了個動作,丟的唯一一樣東西,是那天他獻出來燕綏卻沒有采用的“迷情香水”。

那香水裏的藥,可是他當初從無盡天裏帶出來的藥,厲害得很呢。

燕綏微微一怔,他也沒想到,君顏竟然偷了德語身上的迷情藥,丟到了唐羨之的袖子裏,他想做什麽?

想以這種有點下作的手段,促成唐羨之和易銘?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君顏的身份,燕綏文臻都有點猜測,只是都覺得不必太早揭開,不妨冷眼旁觀,畢竟西川這渾水,當然應該他們自己先攪攪。兩人都並不想主動對上西川易家。有些事,正如易銘所說,何苦來?

燕綏皺起眉,不,這事兒不對。

他忽然飄了出去。

……

谷蔚蔚終於到了四聖堂前。

後半路的平安無事,讓她的追隨者們臉色難看,黑壓壓的一院子熊軍,也讓共濟盟的人臉色難看。

鳳翩翩站在廊下,看著有點歇斯底裏的谷蔚蔚,冷聲道:“大小姐,你今日貿然上門,說要探望母親,可有你這麽,帶著軍隊來探望的?”

谷蔚蔚臉色更不好看:“我本遵守了你們的規矩,輕車簡從,是你們不斷設伏襲擊,才逼得我不得不增加護衛!”

鳳翩翩冷笑一聲,“自己無能罷了。”不等谷蔚蔚發作,她譏嘲地一側首道:“你娘生孩子,你打算帶這許多奴才去瞧?你還有點規矩沒有?自己進去,不然就滾。”

谷蔚蔚咬牙半晌,恨極她道破自家秘辛,到此時確實無法再帶人進入,只得咬牙走上長廊,掀開重重簾幕,聽見裏頭的慧娘在尖叫,還有玲瓏等人出出進進,端著熱水白布,又有婆子的喊聲傳來,叫著夫人加把勁。

谷蔚蔚臉色一變。

娘當日倉皇逃奔出府,一路顛沛流離,孩子竟然沒事?

她心中又急又恨又酸又苦,發怔半晌,糾結這事到底該如何處理。今晚原本想悄悄處理,沒想到鬧這麽大,熊軍上下都被驚動,自己和娘的隱秘都很難掩住,她原本想好的,如果生下孩子就地解決,從娘那裏把她帶走的東西都拿回來,至於娘,自然不能殺,隨便找個寺廟尼庵讓她修心養性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