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中了算計

只有燕綏吃餅幹的哢嚓哢嚓聲音十分清晰。

易銘負手,並沒有靠近,似笑非笑。

她一眼便認出了燕綏,這和她的猜測也差不離。

那日酒樓上遇見那批人,之後她這邊便麻煩不斷,她追查到十字坡包子店,包子店轉眼也被燒了,連太子也被坑了,這種種手段,除了燕綏文臻,也沒人能幹得出了。

之後找不到蹤跡,那只能是去了共濟盟。畢竟現在也只有共濟盟實力夠強,地盤夠獨立,且和她目前關系古怪。

易銘此次來,一來是共濟盟大當家生病,她示好帶方人和上門診治順便解釋;二來姑姑母女在這兒,她來煽風點火,三來燕綏文臻在,她怕這兩人煽風點火。

燕綏吃著,順手把盤子往白衣人面前一遞,盤子上已經只剩了一些餅幹渣。

他那姿態和平時召喚護衛伺候一模一樣。

白衣人好涵養,笑笑,並不接。易銘走上前,打開她自己帶來的食盒。白衣人溫和地道:“我瞧你那餅幹不錯,要麽咱們換換?”

燕綏道:“交換只能發生在同等次之間。”

言下之意,你不配。

易銘自己拈了一塊糕吃了,兩邊依舊,相對而立,各自吃瓜。

易銘悠悠道:“閣下如此囂張,奈何總為他人做嫁衣裳。”

燕綏自顧自吃餅幹,並不理她。

易銘又道:“何苦來?那個位置既然不是你的,何苦這般為其辛苦奔忙?大家和和氣氣做朋友不好嗎?做著做著愉快了,我送你上青雲,你護我一世安,不是更好嗎?”

燕綏這才擡起眼皮看她一眼,下巴對白衣人一點,“你倆勾搭成奸了?”

易銘笑:“說得真難聽。可是我喜歡。”

燕綏又道:“我需要你送?”

易銘攤手:“總比往下拉你好吧?”

燕綏:“你且拉拉看?”

易銘不說話了,總覺得這樣的對話走向有點奇怪,而且特別挫敗。

她嘆了口氣,想著這位真是不負傳言,舉世第一難搞。

他就沒有在乎的,你能拿什麽來誘惑他?

他也沒有恐懼的,你也沒機會威脅他。

他倒是有愛人呢,可那也不是軟肋,他那個愛人不整死別人就不錯了。

“閣下既然如此堅持。”她慢慢道,“那就只有各憑本事,各自算賬了。”

燕綏給她一個“你既能夠明白,何必恁多廢話”的眼神。

易銘覺得如果不是今晚還有別的事要做,以及身在共濟盟不方便,簡直想不計代價打死他再說。

父親怎麽死的,這人脫不開幹系吧。

易銘依舊笑著,眼底卻清明冷冽,一絲笑意也無。

小院安靜如常,氣場卻慢慢繃緊。

忽然側方屋檐頂上,德語一聲低喝“什麽人!”隨即一人踉蹌而下,跌落屋檐。

他像是被人扔下來的,跌落的位置卻離白衣人很近,白衣人一伸手撈向他,那人身子斜向白衣人,下一瞬卻被燕綏揪了回去。

燕綏被那人身子擋住,白衣人注意力在那跌落的人身上,因此誰都沒注意到,那人手中一個小小的粉色瓶子,落入了白衣人的袖中。

但站在一側的易銘看見了。方人和也看見了,鼻子一動,臉色微變。

那跌落的人被揪了回去,卻是紅衣小受受君顏,寬大的長袖捂著臉,踉踉蹌蹌越過燕綏身邊往屋裏去了。

易銘驚鴻一瞥,也沒看出這是誰,她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那粉色小瓶子上,她站得近,嗅見一股淡淡甜香氣息。

她看了方人和一眼,方人和幾不可查地微微點頭。

易銘眉頭詫異地揚起。

院子內,燕綏一揮袖,院門砰一聲關上。

院門外,白衣人細細看了看那真假兩道門,連同院墻上的假機關,忽然一笑。

他來,只是想看看文臻在不在,既然見不到想見的人,便是看看她留下的筆墨也是好的。

至於燕綏,就當空氣了,兩人面對面站著,從頭到尾,眼神都沒碰過,各自不屑。

多說無益。既然對上,要麽永遠留在五峰山,要麽永遠別出山。

弄死情敵這種事,何必急呢。

白衣人轉身離開,易銘跟著,眼珠子微微轉,想著到底要不要提醒他,卻見他走了兩步,忽然停下,從袖子裏摸出那個粉色的瓶子。

易銘便作驚訝狀:“咦,羨之,這什麽東西,怎麽來的?”

月色下唐羨之眸子清透,但瓶子剛剛拿起,忽然便在掌心碎了,仔細一看那根本不是瓶子,是這山中一種紅色的花,形狀有點像個燈籠狀的小瓶,葉片緊密,倒也能裝點東西,但是稍稍一碰,也就裂開了縫隙。

一點清亮的液體流出來,沾濕了唐羨之的手指,易銘緊張地道:“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