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一章 哄老婆(求復合)是個技術活(第3/4頁)

忽然一枚流星蛋嗖地一聲越過窗戶,砸向底下的人群,文臻道一聲:“糟了!”

燕綏離得遠,眉毛一揚手指一彈,終究慢了一步,只將那團奶油蛋糕的底部蛋糕彈了下來,豬油還是落了下去。

文臻撲過去看,正看見那蛋糕無比精準地越過了健馬、人群、翠蓋寶頂,雪白絲簾……準準地砸在了依窗紅袖招,滿城最風流的易銘易家主頭頂的玉冠上,哢嚓一聲把那薄薄的玉簪擊斷,易銘滿頭黑發傾瀉而下,引起兩邊女子歡呼,以為又是家主一場不動聲色的驚艷表演,但從文臻居高臨下的角度,只看見烏黑的發頂一團雪白的豬油混著一點焦黃色的蛋糕,像對廚藝絲毫沒有天賦的厲笑的經典料理海藻荷包蛋……

文臻為易銘今日的造型和頭發哀悼了一秒鐘。

豬油很難洗的。

更關鍵的是,以易銘的精明,蛋糕真砸她頭上就可能會被她發現自己等人,幸虧燕綏警醒,彈掉了底下的蛋糕,否則分分鐘她就暴露了。

但現在文臻依舊覺得不安全,易銘精明得鬼一樣。

豬油鐵蛋砸上易銘頭頂的那一刻,厲笑就縮了回去,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縮回去的動作有那麽一點拖泥帶水,底下,猝然受襲的易銘,摸了摸頭頂,摸了一手的油膩,愕然擡起頭來。

文臻在那一刻原本可以很快地將厲笑拉開,卻沒有動。

他人的感情必須尊重,無論對或者不對。厲笑不想離開窗戶想多看易銘一眼,她就無權為了自己安全硬生生將她拉走。

所幸厲笑向來明理,一邊縮回去一邊匆匆地再進行改裝,文臻也離開了窗口,卻不敢樂觀。從窗口的死角看下去,易銘的衛隊因為這恐怖的襲擊十分警惕,抽刀要上酒樓查看。

易銘卻擡手示意不必,站起身來,接過侍從遞來的布巾,擦了擦頭發,又披上風帽,這才笑道:“想必是誰無意失手,就不要大驚小怪了。沒得嚇壞了人家。”

她的護衛隊長還要說話,她指了指頭笑道:“誰會用豬油和糕點刺殺我?”

那護衛隊長憤憤道:“用此等穢物投擲您,那也是不敬刺史的大罪!”

易銘笑道:“豬油珍貴,糕點也不便宜,舍得用這個砸我,說明咱們西川現在物阜民豐,百姓安樂,這便是我這個刺史的功績與榮耀,只應歡喜,何怒之有?”

她笑容明麗,毫無被襲的怒意,也無被豬油潑一頭的尷尬,柔和寬容,氣度非凡,街道兩旁的百姓因這突然事件,本來都有些惴惴,聽到這裏,都開始喝彩。

當即就有女子當街為她作舞,有歌姬為她清歌,有士子臨風作賦以贊美,有老者嘖嘖嘆終遇明主,有說書先生拍案表示要以之編入傳說。

文臻耳力好,清晰地聽見樓下有人道:“都說這位家主得位不正,暗害老父囚禁哥哥清除異己殘害同胞,如今瞧著,這般光風霽月人物,不可能,不可能!”

有女子立即接口:“是啊,他長那般好看,怎麽會是壞人!”

也有人道:“人好不好和長得美不美有什麽關系?無風不起浪,傳言也未見得沒幾分道理。”

還有人道:“豈不聞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想必都是刺史的政敵散布的謠言,多虧諸位把持本心,明辨是非。”

當下便有人開始細數刺史上位後的種種仁政,顯然這應該是易銘安排好的托兒了。

文臻搖頭一嘆。

易銘真是個人物,難怪這才多久就站穩了腳跟。真是時時刻刻都不放過博取民心的機會,而且深諳營銷精髓,連自己的顏的利用價值都不放過。

此時易銘一個轉身,文臻忽然看見她胸前別著一朵小花,那花在她此刻滿滿鮮花的香車上實在毫不起眼,可易銘卻那般珍而重之地戴著。

那花的品種也不像是西川的,遠遠看去有點像幹花,文臻好像在唐慕之給燕綏的情書中,看見過這種紫色濃重的花。

她下意識看了厲笑一眼。

厲笑卻沒發現那花,她筆直地站在一個上面可以看下面,下面卻看不見上面的死角位置,有點出神地喃喃和她道:“她就是這樣啊,風度特別好,從來不和人計較,只有遇上我被欺負,她才會出頭……”

她一轉頭,遇上文臻目光,闃然驚醒,臉色一白,大聲道:“……一直這麽虛偽!”

文臻差點氣笑了。

然後她就開始頭痛了,因為易人離已經洗完臉,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從他的神態來看,方才的一幕他都看見了。

厲笑一轉頭也看見了易人離,怔了怔,臉上飄過一絲無措和尷尬,再看看底下一味風騷的易銘,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忽然伸手從窗外墻縫裏拔出一支狗尾巴草,對易銘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