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算人者人恒算之(第2/4頁)

這竟是要卷款私逃的節奏。

也正在文臻的算計中。

文臻冷眼看她收拾,易修年還真是小氣,這女子閨房中大件擺設值錢,卻帶不走,其余首飾等物,除了一兩件鍍金的,大多都是銀制銅制等物,根本不值錢。

她攏著袖子看了一陣,幽幽嘆口氣,道:“這位姐姐,看來你的這位爺,不怎麽大方啊。”

這句話擊中了那女子痛處,她憤恨地停了手,道:“這一毛不拔鐵公雞!如果不是沒有錢,老娘早一腳蹬了他!”

文臻笑眯眯地從懷中摸出一塊黑色木牌把玩:“姐姐,你跟了他多少年了?”

“三年了!到現在金釵兒都沒攢幾根!”女子一眼看見那木牌,忽然一怔,隨即便撲過來,伸手要奪,“你這牌兒哪來的?”

“能哪來的?方才這位爺給我的啊,他不僅給我這個,還說只要我願意,南市那裏三進的院子隨便我挑呢。”文臻一縮手,笑眯眯氣死人不賠命,“姐姐你說你跟他三年都沒幾根金釵?我瞧這位爺明明很大方啊。這男人啊,都這樣,看臉給錢,你說是不是?”

那女子瞅她一眼,嘴一撇,回頭看易修年,半晌,磨牙冷笑:“老娘現在後悔了,剛才就該直接摔死你!”

文臻遞出木牌,“給。”

女子詫然看她。

“我有條件。這牌子可以調動易修年名下店鋪和小廝是不是?我給了你,你用這牌子能弄到多少錢是你的事,而你找出這屋子裏軟筋散的解藥給我,並且幫我傳一個命令,命易修年那些店鋪裏的掌櫃,帶上這一年來的賬本和儲存的金銀,立即來十五爺這裏,十五爺要提前查賬。誰若不來,明年的掌櫃正好換人。”

女子猶疑地看著她,想是也發覺了哪裏不對,伸出的手反而縮回來了。

“你已經弄傷了易修年,壞了他的事,他醒來後你沒好結果。所以你已經打算走,既然要走,多弄點錢不更好?至於後續會發生什麽,你都走了,你管那麽多?你假傳命令弄走易修年的打手小廝,將來可能追捕你的人手不是也沒了?有了錢,沒了危險,你仔細想想,這是不是一筆上算買賣?”

諄諄善誘的文臻,從頭發絲到腳趾尖,都散發著誠懇良善之光。

這木牌還是易修年第一次見她,看上了她,自己送過來的,文臻把他揍了一頓,牌子卻沒還,如今老實不客氣地用上了。

那女子想了一陣,一咬牙,接過木牌,指了指易修年:“解藥我不知道在哪,但我知道他重要的物事喜歡放在自己身上。”

她又問文臻:“你不怕我拿了錢,就不管你的事了?”

“我怕什麽呢?”文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去店鋪弄錢,你不怕被人發現追出來?把這些人調走本就是你的希望,你沒道理不去做。”

女子冷哼一聲,想了想道:“他們要把你留在這裏,誘惑你的朋友來救你,他們在整個宅子裏都布置了埋伏。”

“圍城打援嘛。所以我不走,我就在這裏,大家玩一玩。”

“那我怎麽出去?院子裏都是他的人,我剛出過門,馬上又出去會被攔阻。”

“放心,我有辦法送你出去。”

女子瞅她一眼,並不肯信地搖搖頭。

這裏到處是人,就算她能出去,這些細軟怎麽在眾目睽睽之下帶出去?

但此刻那少女的神情,不知怎的就讓她抱了希望。

她繼續整理她的雞零狗碎,一根銅釵都不放過,還用簪子撬床頭鑲嵌的青玉。

幹著活,她忽然猶豫了一下,又問:“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吧?這都是你設計的吧?”

“怎麽會呢。”文臻答,“不過你又何必想這許多,你只需要仔細想想,最後的結果,是不是比你在這個小宅子裏等著人小氣吧啦地施舍,一輩子過著扣扣索索又無法自由的生活要好?”

結果好,便好了。

現在走投無路,又遇上一條看起來不錯的路,無論誰都必須這樣選擇。

文臻笑了笑。

反正無論什麽路,都是她安排走上的路。

她剛剛醒來,就認出了這裏是易修年的外宅所在。

窗紙都是深色的,這是易家人的習慣。

案幾上一罐燕窩,罐子上有易家的銘記。

屋子整體布局有種華麗中暗藏的俗氣和寒酸,和易家大院總體的風格不符,所以這不是易家。

李石頭紙條曾說過一句。

“易修年經常會拿大宅的補品送給外宅的女人們。”

由此可見,易修年此人,又小氣又貪便宜又愛撐面子,這屋子符合他的風格。

這裏想必就是易修年的外宅,在水下對她下手的就是這家夥。

之前得知這個消息時候,她就已經囑咐英文等人查一下易修年還有哪些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