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愛恨交織(第2/3頁)

有什麽東西滴落頸側,濕潤的,微微黏膩,她一怔,下意識伸手要摸,又要先把他推開。

唐羨之卻已經讓了開來,文臻舒了口氣,正要退後,唐羨之盯著她微微垂下的眼簾,忽然一偏頭咬住了她的唇。

是咬,不是吻。

文臻一傻。

她當即要掙脫,可是唇被咬住,一陣刺痛,如果唐羨之不放,生拉硬拽,她的唇也就要撕裂了。

這要是燕綏她也就掙脫了,她確定燕綏不會傷害她,但是唐羨之可就不一定了,她不敢冒這個險。

她只得看似僵硬地站著,手指已經無聲無息戳了出去。

唐羨之身體一扭,避開她的攻擊,同時一手橫在胸前,衣袖瞬間如鐵板,叮叮幾響,文臻後續的幾個動作都被擊落。

而他唇間動作不停,一咬咬痛文臻之後,舌尖已經撬開她的齒關,輾轉吸吮,攻城掠地。

像一簇冰雪入春水,再在水岸之上點燃熊熊大火,那火焰妖紅如血,每一舞動都是內心深處不可言說的苦痛與野望,是那些夜不能寐輾轉反側裏凝結的心血,再在長久壓抑後猛然放縱,狂焰升騰裏恨不能將所有糾纏的心事都化灰。

文臻僵硬地站著。

手中一根金絲,搭在唐羨之手腕上。

沒人能在接吻這樣的動作中依舊保持警惕,唐羨之終究還是著了她的道,然而他竟似毫不在乎,動作未停,文臻眼一低,發現他居然還在一下一下彈著石子麻痹林飛白,簡直又要氣笑了。

但她暫時不能動,因為唐羨之拼著被她切手腕,也把住了她的腕脈,此時正有一股溫暖卻沛然的真氣順著她的經脈遊走四肢百骸,所經之處,如細細的火苗舔舐,有細微的疼痛,更多的卻是舊患被撫平的舒適。

唐羨之在用自己的真氣為她調理。

她的內傷,因為這次雙倍的反噬,本就纏綿難愈。當初在海島之上,互相不對盤的燕綏唐羨之林飛白三人,因為真氣互補,三人合作對文臻的內傷很有好處,便放下前嫌,合力為她調理,才使她的內傷加快痊愈。這次一開始林飛白和唐羨之都不在,只能靠每晚燕綏出手,她的恢復也便顯得緩慢,今晚先是林飛白幫忙,然後唐羨之也忽然出手,前者也罷了,後者此時這舉動,實在讓她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總是這樣,一邊救她一邊害她,硬生生把恩仇攪在一起,卻又在該決斷的時候絕不手軟。

也不怕自己精分。

他可以恩仇俱下,文臻卻不想夾纏不清。

身體不能動,機關暗器卻無妨,指尖一勒,金絲便切入唐羨之腕間,一道深紅乍看不過細線,隨即便有血色漫開。

這根金絲本就是文臻當初從燕綏背後鋼絲裏得來的靈感,極細便也極鋒銳,她只要手上使力,唐羨之就要成為獨臂唐了。

文臻本有機會把這金絲套上他的脖子,可最終她選擇了手腕。

像是更不想難為自己。

然而這人始終在難為她,竟絲毫未動。

文臻只好齒關用力——

在這一霎,忽然她覺得唇齒間微微一甜,隨即唐羨之像方才一樣突然地,離開了她的唇。

他一旦離開,也是決絕,肌膚和香氣如光影般掠過她耳側,長發如一匹柔滑的緞子在她頸間短暫停留,她隱約聽見他似乎咳了一聲,又一聲,才低笑道:“早知當初……”

他並沒能把這句話說完。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林飛白終究還是覺得不對勁,跨出門檻。

唐羨之的身影像一只黑白大鳥掠過冬日枯幹的竹林。

簌簌落了文臻一頭雪。

文臻立在冰冷的鵝卵石地上,半晌,輕輕地吐出一口發黑的血。

剛剛趕來的林飛白看見這一幕,驚得眼眸都大了一圈,急忙沖上來要扶她,文臻卻退後一步擺手,“不是,沒事,我……不小心咬破嘴唇了。”

她凝視著那血,不知該喜該憂。

那不是她的血,也不是唐羨之被咬破舌頭留在她口中的血,她清晰地知道,她並沒來得及咬下去,唐羨之就因為自身體內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放棄了對她的強吻。

那震動,像是一陣努力壓制卻壓不下來的咳嗽。

那口血,也是沒壓下來的那陣咳嗽帶來的。

文臻想起什麽,又去摸自己的頸側,果然在頸側先前覺得濕潤黏膩的地方,摸到一點猩紅。

她轉頭問林飛白:“你們先前去伏擊唐羨之了是吧?他有沒有受傷?”

林飛白反應卻很快,“剛才是唐羨之?”

兩人大眼瞪大眼,都不大想回答對方問題,最終還是林飛白妥協,道:“父親給了他一指。”

文臻垂下眼。

大帥出手,鐵人也扛不住。

她聽說林擎的武功來源奇特,陰柔與剛猛俱存,當年殺易人離的叔叔,對方身穿寶甲,都沒能擋住他的殺手,卷草只破壞了寶甲便不能寸進,真正的殺手是他抵在對方腹部彈出的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