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平妻?(第2/4頁)

“不好。”

文臻一瞬間險些以為這話是自己說的,隨即反應過來,回頭看去。

正看見鼻子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燕綏,以及面色冷硬,站在他身後一步之遙的易秀鼎。

易雲岑看見這兩人也呆了呆,但他是個心大的,瞬間便忘記了自己剛才的胡扯亂彈,跳起來便迎上去,“十七姐,你回來啦!你沒事吧!”

易秀鼎一言不發迎上來,扭住他耳朵就往外拽,易雲岑啊啊啊地叫:“十七姐你做甚!啊啊別扭啊我痛,別扭啊十七姐!”

易秀鼎腳步不停地把他一路扭了出去,步子很快,也不知道為什麽,下台階的時候腳一滑,險些栽倒,易雲岑發出一聲慘叫,易秀鼎急忙松手,以免真把他耳朵扭下來。

易雲岑捂著耳朵怒道:“十七姐你用那麽大勁兒做甚……”忽然他停住了。

易秀鼎側對著他,筆直站著,不知何時,頰上蜿蜒一道晶瑩的水跡。

易雲岑呆呆地看著,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麽,主要他這麽多年,從未看見過十七姐臉上出現這種東西,也不覺得十七姐臉上會出現這種東西。

他心忽然猛烈地跳起來,覺得,也許,可能,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易秀鼎立在階前,天階夜色涼如水,而心也似浸在涼水裏。

這月色皎潔剔透,她卻覺得沐浴在月光中的自己,從裏到外肮臟透頂。

透過月光就好像看見先前的自己,極度的苦痛憤怒悲哀裏,忽然就失去了控制,腦子裏一片空白,等到從空白裏醒轉,她已經抱住了那人的腰。

他似乎有點僵硬,她嗅見他身上的淡淡的好聞的氣息,似杜若,如松蘭,微微硬朗卻又馥郁的香氣,黑獄的腥臭血腥氣息都掩不住的高貴。

她的手顫抖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下一瞬間,在她還沒想好到底該怎麽做的時候,他腰背一振,一股大力傳來,她生生被彈開。

猶如當面一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聽見自己的後背撞在石壁上的聲音,沉悶,連肺腑都似要嘔出血來。

等她擡頭,他已經出了黑獄的門,連一個背影都不給她留。

她怔怔地望著那連開的六扇門,紅白黑灰紫各種混亂撞入眼簾。

此生以來從未如此嫌惡自己。

也不知道是怎麽出刑堂的,渾渾噩噩一路回來,本想就這麽趕緊回房門一關,結果又聽見易雲岑的那個提議。

簡直又像一耳光,火辣辣扇在原來的傷痕上。

憤怒屈辱和自我厭棄交織,她不敢看那兩人的神情,直到此刻出了門,一個踉蹌後,忽然便覺得心上仿佛裂了一條縫。

她仰起臉。

十幾年的孤獨寂寞苦痛伴隨此刻的自棄,宛如滔滔長河,在這一霎,從那裂縫裏,洶湧地奔騰而出。

……

燕綏和文臻久久沒有說話。

那對姐弟在階梯上的一切兩人都看在眼裏,看見易雲岑的怒罵,易秀鼎的松手,易雲岑的震驚,和背對他們的易秀鼎忽然越發孤絕的背影。

文臻心中百味雜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那人的痛哪怕隔著一道墻都如此鮮明,她連吃醋都覺得沉重。

卻見燕綏嘩啦一下脫了外袍,順手扔了腰帶,還要將這兩件扔出去,文臻趕緊伸手拉住。

這要扔出去,外頭那位還沒走,看見了,估計也就活不成了。

她搶下衣服腰帶,隨手塞在燕綏看不見的角落,平日裏少不得要裝吃醋,此刻也不敢,生怕燕綏為了表明心跡,做出什麽決絕的舉動來,那就真的難堪了。

只是她雖然謹慎,燕綏卻非同常人,脫了外衣後還沒完,又脫裏袍,還拉開門,看樣子要探頭出去喚人,文臻一把拉住他,“你要做什麽?”

“洗澡。”

“這半夜三更的洗什麽澡!”文臻拼命把他往後拉。心裏又好氣又好笑。

是不是劇本拿錯了?

不是應該女主角被人占便宜了拼命洗澡,在浴缸裏把自己搓掉一層皮瘋狂搖頭哭著說我好臟我好臟嗎?

燕綏你這樣搶戲真的好嗎?

不管好不好,反正不能洗,雖然那姐弟二人已經走了,但這大半夜的喊人燒水洗澡比剛才扔衣服還驚悚。

文臻覺得自己今晚簡直可以榮膺一個東堂聖母獎,男朋友被人占便宜了,她不僅不罵小三揍男友還得安撫受了侵犯的男友,還得保護可憐的小三。

十八流編劇都不敢這麽寫。

“不用洗澡啊,脫了衣服不就行了?你回來衣裳整齊的,人又沒碰到你什麽是不是?要麽你看這樣行不,我抱抱你親親你,用我的氣息覆蓋掉別人的,好不好好不好?”

燕綏這才停手,斜著眼睛看她,這一霎月光在他臉上半明半暗,瞧著邪氣又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