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平妻?

門被關上。

燕綏立即想要撒開扶著易秀鼎的手,並且趁著外頭的光亮,一把抽出了她肩膀上的針。

之前那針射來時候他沒幫她擋,只彈指令針尖稍偏,避過要穴。一來避免和易燕吾直接沖突,二來他還是覺得,讓易秀鼎吃點苦頭更恨易家,說不定有好處。

黑獄太黑,怕抽針抽不好,他不得不親自扶易秀鼎出來,此刻手指隔空彈在易秀鼎肩膀上,唰唰兩下,帶血的針飛出釘在墻縫裏。

隨即他松手,也不管人家現在有沒有力氣站立,隨口道:“你應該能自己出去吧?我先走了。”

他掛心文臻,迅速轉身,但隨即背後一熱一重。

易秀鼎撲過來,抱住了他。

……

段夫人院子裏,雖然已經安靜下來,但每間屋子燈都亮著,似乎還在等人歸來。

易雲岑站在院子中央,聽著外頭動靜,驀然咬牙,躥到墻邊。

一陣風起,風極大,卷得外頭一圈圍得嚴嚴實實的護衛都不禁閉上眼睛,蒙頭躲避。

他的腳尖已經蹬上墻壁。

卻忽然被一只手拽了下來。

易雲岑回頭,就看見文臻的臉,被風吹得眯著眼睛,手卻抓得死緊。

易雲岑心底發急,卻知道她身體不好,不敢用蠻力,只得下來,正想掰開她的手指,卻見文臻一拳擊在他腰眼處。

他呼地一聲打著轉飛起來,輕飄飄地被拋到了兩丈外,在空中連轉好幾圈,落地時一陣頭暈,然後被已經趕來的文臻,三兩下用腰帶綁住了手,二話不說拖進了她和燕綏的屋子裏。

易雲岑又怒又急,卻不好意思喊,在自己院子裏被一個病懨懨的女子一拳頭撂倒這種事打死他也沒法求救。

文臻算死了他的要面子,笑呵呵把他牽進屋子,按著他坐下,又塞塊糖給他,道:“想救你姐姐?莫急莫急,我夫君已經去救了。”

“他行嗎!”易雲岑瞪大眼,“黑獄機關重重,很可怕的!”

“沒事沒事,放心等著罷。”

易雲岑不說話了,低著頭,也不吃糖,文臻在他對面慢悠悠地吃零食,眼看著那垂下的頭顱紛披的長發裏,漸漸的,有一滴又一滴晶瑩落下來。

她轉開眼光,又拈了一塊話梅。

好半晌,才聽見那孩子吸了一下鼻子,含糊地道:“都怪我,都是因為我……”

文臻笑了一下,道:“遇見事先拼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對那事情本身有用嗎?”

易雲岑的頭垂得更低了,“那我去和他們說,我不要做這個繼承人了……”

“然後他們覺得你學會耍心眼了,在以退為進,下手更狠了。”文臻點評。

“那我怎麽辦!”易雲岑猛地擡頭,“就這樣為了我並不想要的那些,眼睜睜看著那些捍衛我的人不斷被犧牲嗎!”

文臻嘆息一聲,探身拍拍他的肩,“來,吃糖,甜食會讓人心情好喲。”

易雲岑接過糖,覺得對世事,對眼前的人,都有種無能為力感,泄憤般地猛地將糖塞進嘴裏,大口地嚼。

隨即他聽見文臻道:“你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知道該怎麽做。只是你之前一直不願去想而已。你已經被架在了火上,要麽被烤熟,要麽跳下烤架把別人架上去。少年,努力吧,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易雲岑狠狠把糖咽下去,想了半晌,重重嗯一聲。

文臻本就想趁著今晚的事件和他談談。凡事得未雨綢繆,收回刺史權柄之後,確實還是需要熟悉長川熟悉易家的人幫手,易人離離開易家太久,厲以書完全一抹黑,縱觀易家,病的病惡的惡,只有這少年心性純良,資質也不錯,如果能在掌握一定權力後和平歸順,對長川安定過渡也是有好處的。

鮮血,少流一點總是好的。

但這需要慢慢來,先種下種子。

她打算結束話題了,易雲岑卻不想走,低頭沉思了一會,忽然道:“我聽祖母說了,你們想促成兩易合並。但我瞧著這不可能。依我說,趁著還沒鬧大,你們便走了罷,記得把十七姐也一並帶走。”

文臻:“嗯?”

“我十七姐能文能武,才能出眾,也是易家人,能幫著你們。帶她走吧,你看她過的是什麽日子?她那性子,留在這裏就算不被人害死,也遲早會累死。”

“你倒是會安排,你問過你姐的意思麽?”

易雲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其實我姐出身易家很遠很遠的偏支,算不上有多少易家的血緣,這事大家都知道。咦,對了,十七姐向來對男子不假辭色,我倒覺得她待易銘哥略有些不同,要麽讓她改個姓,也嫁給易銘哥吧,我們易家的小姐不能為妾,做個平妻行不行?”他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興奮起來,“如果我能做了家主,易銘哥娶了十七姐,那兩易就真的可以談合並的事情啦,你覺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