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寵媳婦的文甜甜(第2/4頁)

“別吵,仔細十七小姐回來,讓你直接睡外頭去。”

“你可別嚇我……哎呀十七小姐怎麽忽然來了,真是的,她一來,我連走路都不得勁兒……”

“是啊,這些年,她越來越嚇人了,看人一眼,像冬天的白毛子風刮過來一樣。”

“這不是人心裏苦麽,說是小姐,其實也就是個孤女。傳燈長老收養了,說是視若己出地位不低,卻不過也就是個沖鋒陷陣的打手。本來還想到年紀了談婚論嫁,結果三個未婚夫,一個早夭兩個退婚……換我,早就扔繩子上吊了,她還能活得這麽硬氣,也挺不容易。”

“是命苦啊。生在這樣的家族,卻沒一個配得上的好命。易家那個病只傳男不傳女,偏偏就她得了!這還怎麽嫁的出去?”

“我看她也不想嫁了,整日裏東奔西跑,大概也就打算把命賣給長老堂,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冷情人罷了。”

“也是怪可憐的……”

易秀鼎毫無表情聽了一陣,頭一偏呸一下吐出苦辛根,直起身,一步跨回祠堂內。

私語聲戛然而止。

段夫人睡了,其余人也便安臥,男人和女人住的地方用簾子隔開,中間的過道點著蠟燭。

易秀鼎的身影被燭光拖長了映在簾子上。

她緩步走在隔道上,兩側都有人酣眠,左側文甜甜不知何時已經把自己的鋪蓋拖到他那小嬌妻那,兩人頭碰頭睡著。段夫人一個人背對著他們安睡。

右側易雲岑蹬掉了自己當被子蓋的大氅。

易秀鼎的目光在左側兩人身上落了落,又到右側,給易雲岑蓋好大氅,將大氅的邊角壓在他屁股下,這才轉身。

她並沒有在祠堂內安睡。

這是屬於人間的酣眠,沒有她的地方。

她到了祠堂外,跳上屋頂,躺在冰冷的屋瓦上,從袖子裏摸出一根新的苦辛,叼在嘴裏,慢慢地嚼。

遠處關山渡明月。

今時長風伴孤魂。

……

冷月高風之下,易秀鼎半眯著眼,仿佛睡著了。

忽然她又睜開眼,同時手已經警惕地伸到背後。

她隨即停住手,看清了面前站著的人。

“文甜甜?”

這個名字說出口,她臉色又變得更冷一點,皺眉道:“做人能不能磊落一點,用個像樣點的假名字不成嗎?”

燕綏站在屋檐上,仰望看他便如將融入月中,曠寒高遠。

他淡淡道:“易銘。”

易秀鼎並不意外地挑了挑眉,隨即似乎想到什麽,臉色淡了下來,轉開了臉。

“原來是西川新刺史,失敬。”她道,“攜新婚夫人來長川,有何貴幹?”

“長川易內亂了?”燕綏不答反問。

“與你何幹?刺史大人此時出現在長川,難不成也想渾水摸魚,分一杯羹?”易秀鼎嗤地一聲,“佩服。”

燕綏並沒有理會她的譏嘲,走到她身邊,從她手中抽了一根苦辛,易秀鼎臉色一變,剛要奪回,燕綏已經嚼了一下,笑了笑,“既苦又辛,回味卻甜。易姑娘愛嚼這東西,可見內心野望並未滅。”

易秀鼎淺淡的眉毛一挑,似乎一下秒就要駁斥,但一擡頭看見叼著苦辛立在月下衣袂紛飛的燕綏,忽然就別過了頭。

靜了一會,她冷冷道:“既然你能在這裏留下來,想必夫人也已經接納了你。看在你今日救了我和雲岑份上,便說與你也無妨,但是奉勸你一句,莫要自視太高,長川現在已經是一灘渾水,誰趟進去,都難免一身臟。弄不好,沒頂也不是不可能。”

燕綏唇角一彎,“先聽聽看。說不定聽了,我害怕了,也就抽身了。”

易秀鼎瞪著他,半晌才道:“家主兩個月前,有一晚去天星台,去的時候很是高興,但不知怎的當晚便出了事,天星台再次塌陷,問藥長老當場死亡,家主走火入魔,渾身白化,畏光畏熱,整日呆在他自己的丹崖居閉門不出,一開始還管事,但發出的指令倒行逆施,長老堂這些年原本已經不管事,這下大家怨聲載道,便有了心思,當即便去質問家主,當時丹崖居門關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又是一陣大戰,門再開,長老們就被趕了出來,其中解經長老和提堂長老都受了傷。但是長老們出來之後,就宣布家主病了,事務由他們暫代,而家主也沒發聲,隨即沒過幾天,長老堂也出了事,依舊是關起門來沒人知道到底怎麽回事,總之就是原本傷勢不至於死的解經長老死了,提堂長老倒很快恢復了身體,還和傳燈長老聯手,壓下了其余幾位長老的紛爭,但沒多久,傳燈長老也受到暗殺,家族中還有流言傳出來,說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傳燈長老的手筆,是傳燈長老發現家主已經病入膏肓,因此趁機的奪權之舉……總之,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