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護衛改名的那些事兒

隨即文臻便聽見喧嘩聲,驚叫聲,隱約夾雜著“走水了!走水了!”的嘶喊。

聽方向,好像正是從慈仁宮傳來。

文臻眯了眯眼眸,唇角一扯。

果然。

她之前看燕綏一系列動作也有點數,方才也是配合燕綏分散人手,此時聽著那邊大喊走水,便知道燕綏昨晚幹的活計終於起作用了。

他那不就是埋了火線,然後算著時辰開始點火,那棉線給他搓得又密又粗,燃燒很慢,一直燒到那個塗滿藥的夾壁,那夾壁上含了不知道多少屍油,有一點火星就會燒起來,而那夾壁地方隱蔽,裏頭燒起來後,外頭還不容易察覺,漸漸燒塌了板壁,便到了慈仁宮,慈仁宮裏易燃物不要太多,帳幔多,紙卷多,蠟燭多,燈火多,可以想見燒起來是個什麽樣的盛況。

而昨晚她和燕綏在香宮,香宮也好,一墻之隔的慈仁宮也好,無論哪個出了問題她和燕綏都難辭其咎,所以這火只能燒在他們離開之後,而且他們的離開還必須得讓很多人看見。

所以燕綏拉她大張旗鼓地去請安,無事生非地攪起所有人,無論是去廚房拿早餐還是去太醫院傳太醫,都會留下記錄,證明慈仁宮的人已經起來了,而到來的禦廚房太監和太醫則能證明,她和燕綏在起火之前,已經走了。

這事兒說起來簡單,但時間計算拿捏要用到涉及物理化學數學等各個方面的知識,燕綏的計算能力簡直可以說超越時代。

大佬不搞事則已,一搞就是大場面!

因為太後要她抄個經。

他把慈仁宮給燒了!

燒得不動聲色,燒得肆無忌憚,燒得不落痕跡,燒得所有人知道是他燒的也沒辦法說一句。

文臻又想穿個小短裙舉個花花歡快蹦跶了。

宜王最坑!宜王最坑!

……

慈仁宮走水了。

但是燕綏和文臻已經“走遠了”,自然“不知道”這件大事。從從容容出宮去了。

至於太後的慈仁宮會燒成怎樣,會不會被燒得露出一些不該露的,之後會不會被皇帝趁機要求先搬到香宮然後導致香宮暴露於人前,這種瑣碎小事,燕綏是不會關心的。

太後並不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她生過兩子一女,可惜都夭亡了,最大的也沒活過兩歲,這在宮內是常態。文臻暗搓搓地認為,不管是不是夭亡,太後都注定留不住自己的親生子女,太後做皇後的時期,唐家尤其勢盛,先帝再糊塗,也不敢留下唐家的血脈。

這就是皇家女子的悲哀,太後後來也沒有再生子女,和先帝感情淡薄,很早就開始閉宮念經。

文臻回望那天際隱約的煙氣,看一眼燕綏,心底也似被那霧霾給沉沉遮了一層。

她不喜歡的皇家。

皇家不喜歡的她。

燕綏看她一眼,忽然道:“唐家的人,都很是偏執。但是,你不是,我不是。你放心。”

文臻心底嘆口氣,沒有說話,跟著他走到宮外,發現之前那個難題又來了。

回聞府還是去宜王府?

皇帝已經打算給她賜個宅子,就靠近五架山山腳下的一座退休回鄉官員的老宅,還需要修整,將作監已經派人去了。

所以這幾日住在哪裏還是個問題。

剛到宮門口,她發現宜王府的馬車已經到了,黑壓壓的好些人,德容言工居然一個不少。

工於心計由人扶著在最前面,看見她就噗通一跪,也不說話,只重重磕頭,沒磕兩下,額頭便出了血。

眾人都一臉懇求地看文臻,文臻卻一臉懵,她感覺受到了驚嚇,工於心計怎麽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這家夥瘦了近乎一半,眉毛掉了半邊,牙齒好像也掉了幾個,臉上添了好些細碎的傷痕,狼狽得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

她第一時間險些沒認出來。

她愣住,一時沒有回應,工於心計以為她還在記恨,心中氣苦,狠狠地又道:“文姑娘如果不原諒我,我便自裁謝罪罷!”說著便要拔刀,德高望重等人急忙撲上去攔住。

來來往往不少官員,都忍不住好奇地偷偷看一眼。

文臻有點架不住這場景——看起來活像是家中有罪的小廝由夫人當眾發落。

燕綏就是個心機BOY啊。

燕綏在一邊,淡淡地道:“你說過不追究他。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另外,他最後的處置,還要你來發話。”

德容言工們眼巴巴地望著她。

“四個字的名字也叫膩了,你給換一個吧。以後名字都是你起的,自然不敢再對你冒犯。”

文臻:“……”

我信了你的邪!

特麽的這是陷阱你當我不知道?

什麽樣的人可以給你的護衛改名字?我改了豈不是我默認了和你非同一般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