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願為燕褒姒點燃烽火台(第3/4頁)

天旋地轉中隱約看見前方是海灘,好像有兩條人影,隨即其中一條人影沖了過來,蹬地一下一腳踩在桶身,澡桶止住。

一人跪了下來,探頭對澡桶裏頭看。

文臻尖叫:“啊啊啊不要看啊啊啊——”

出手的是林飛白,在海灘上扶老太太散步的時候看見一個大桶忽然滾了下來,下意識上前一腳蹬住,隨即跪下來看桶裏的情況,聽見文臻的聲音才反應過來,驚鴻一瞥間雪光耀眼,頓時臉色爆紅地呆住了。

隨即他被人拎著領子飛了出去。

本來也就飛幾米,飛的路程中遇見第二個趕過來的人,被那人看似解救其實順手一撥,撥到了千裏之外。

燕綏趕到的第一瞬間,便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往桶裏一罩。又把桶撥正。

文臻以為一向並不在乎什麽正人君子的殿下,多少要探頭張一張或者有意無意瞄一眼,已經捂好了重點部位,雖知道那位今天就是轉了性,當真目不斜視。

文臻趕緊在桶裏穿好他的袍子,燕綏伸手把她抱了出來,沒有鞋子,便抱在臂彎裏。

文臻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想下來走,沙灘上沒鞋子問題也不大,但燕綏的手臂鐵打一般。

她心裏嘆口氣,也便不動了。

一低眼看見袍子上有血跡,燕綏的衣袍一向顏色比較復雜,耐臟,此刻也能看出實在是不大幹凈了。

想著他之前被易銘偷襲受了傷,被她吐了一身,又想著他自從海上追到她,便一直很少說話,忽然心中一軟,便問他,“你累不累?”

只這麽一句,便感覺他手臂一松,嚇得她以為要掉下來,下意識抱住,但隨即燕綏又抱緊了她,這回抱得更緊,語聲卻還淡淡地,道:“不累。”

文臻唔了一聲,感覺到尷尬,兩人相處一向自然,但經過賜婚成婚這一遭風波,像是忽然觸及了某些不能觸碰的雷池,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正在絞盡腦汁想該用什麽態度來面對他,忽聽燕綏輕聲道:“……對不住。”

文臻一呆。

她這回又沒跟上他的腦回路。

比較對不住的,不是她嗎?

她和他,恩恩怨怨,是非難解,賜婚之前有沒有解開的齟齬,賜婚之後有難以原諒的禁錮,但是她後來想,前者可能燕綏有苦衷,後者可能是工於心計自作主張。

相比之下,還是她突然答應賜婚這件事對燕綏的傷害更大一些。

雖然他沒有表白,她也沒有承諾,可畢竟心照不宣,情分不同。

她還在想著如何順他的毛,和他說清楚自己的苦衷,他倒先道歉了?

啊,燕綏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之前,是工於心計自作主張。”燕綏道,“我已經責罰他了,吊著一口氣,等你最後的決定,是殺是罰,都由你。”

文臻一驚,急忙道:“不不不,不必殺,罪不至死。”

燕綏頓了頓,文臻盯著他,感覺他似乎又要說一個對不住出來,可她實在不想聽,她寧可他發怒,咆哮,教主式抓著她搖晃,或者冷漠,倒吊她,踩她頭,丟下她走人,也不要聽他此刻這樣道歉。

這會讓她的內疚和歉意更加泛濫直到徹底淹死她的!

她以後還要怎麽硬著心腸斷情絕愛去奔自己的自由和致富之路!

她已經抵抗得很艱難了好嗎?

“你們看看,這是什麽!”君莫曉忽然從樹後沖出來,手裏捧著什麽發光的東西,文臻松了一口氣,急忙催燕綏去看看,燕綏最終沒說什麽,等君莫曉沖到面前,一眼看見她掌心的東西,文臻忽然覺得他手臂肌肉一繃。

這只是瞬間,如果不是貼身依靠,她一定不能發現這變化。

她仰頭看燕綏眸子,他卻又迎著她的目光,毫無變化。

此時唐羨之和林飛白也趕了過來,看見君莫曉掌心裏是一捧冰棱。

這種天氣,冰棱居然沒怎麽化,發出青幽幽的光。

唐羨之和林飛白看了一眼,便去了剛才文臻洗澡的地方,林飛白躍上樹梢,仔細查看了一陣,道:“人往東北方向去了,但不排除有聲東擊西的可能。”

唐羨之便對燕綏笑道:“表弟,是否願意與我等分頭搜索?”

燕綏看也不看他,淡淡道:“不怕調虎離山嗎?得有人留下來守護老太太。”

文臻聽著想笑,笑燕綏什麽時候也把老太太掛在嘴上了。這是和唐羨之學,也要走曲線救國道路嗎?

想想真是神奇而又有意思的違和呢。

唐羨之也不以為意,道:“是極。殿下你確實不適合親自去追索。說不定反而不方便呢。”

文臻心中一動。

這話什麽意思?

燕綏臉色如常,抱她去了放衣服的地方,重新裝束好了,文臻看他衣服破了,想著我們尊貴的殿下什麽時候穿過破衣服?這海外小島也沒處換,幹脆給他洗了縫縫補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