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小甜甜與小蛋糕(第4/5頁)

然後嘩啦一下,頭頂的大樹忽然一響,傘蓋斷裂,柔韌的枝條間纏著同樣柔韌的鐵條,啪啪啪打落了一大堆牙齒,眾人不得不後退,然後跳入剛才的陷阱。

燕綏身前機關啪啪翻開如連動的巨大機簧,他身後機關止歇平靜得像什麽都沒發生。

他已經到了主屋之前,那高個子男子已經奔出,和一大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護衛,站在階下,將主屋團團圍住。

這一群人明顯和前面幾批不同,更為精悍,神色也更冷漠。文臻看見德容言工的臉色一瞬間也有了變化,顯然這一隊才是和他們旗鼓相當的精銳。

燕綏又向前一步。

“下人蠢,自然主子也蠢,怎麽配住我的屋子。”

他一開口,那些人就繃緊了背脊,眼神四處掃射,有人看著天空,有人盯著地面,更多人仇恨地盯著燕綏和他的護衛。

然而異變卻發生在好幾丈遠的墻上,先前那墻倒下之後,每隔幾丈還留下一個柱子沒有倒,此刻那些柱子上忽然射出無數長勾,呼嘯著越過眾人頭頂,奪奪連聲,釘在主屋的墻面上。

然後那些柱子轟然倒下,倒下瞬間的重力和拉力,將主屋的墻壁也四面拉倒……

砰砰巨響,煙塵彌漫,瞬間林飛白住的主屋裏只剩下幾根柱子支撐的屋頂……

所有人都看見榻上懶洋洋躺著的林飛白,擡起頭來,眼神迷茫,手中的一杆煙槍裊裊冒煙。

滿院寂靜。

便是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世上最兇惡最毒辣的人的三綱五常,一時間也被震得不能言語。

宜王殿下難纏難對付之名傳遍天京。

今日才見真顏色。

……

文臻覺得自己也瞬間迷茫了。

印象中那個堅剛冷銳俊挺出眾的林飛白呢?

是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民國時代舊照片煙館大爺一樣的黑瘦猴子造型?

文臻在現代那世沒有機會接觸那玩意,所以還是第一次直面這種巨大的改換和沖擊,一時驚得鍋貼又掉了,一把抓住燕綏的胳膊,緊張地道:“他們送你福壽膏了?你吃過沒有?啊?吃過沒有?”

燕綏低頭看她一眼,只這一瞬,他剛才殺神一般一路從煙塵中走來的形象,忽然就不見了。

忽然他眼底春花開,春水漾,春情彌漫,春光慢慢。

順手便將文臻拐進了胳膊裏,滿不在意地道:“……似乎……”

文臻緊張地看著他。

“沒有。”

文臻舒出一口氣。

那邊林飛白已經暴躁地跳了起來,大罵:“誰毀了我的福壽膏!”

文臻問燕綏,“陛下的旨意是要我幫助他嗎?”

“他受傷回來,不思飲食,日漸消瘦,陛下是想你給他調養。”燕綏微微皺著眉頭,“或許,覺得你想法行為和別人不一樣嗎,指望著你能有辦法吧。”

文臻點點頭,一指林飛白,“那就把他先捆了吧。”

燕綏對這個要求樂意得很,一揮手,德容言工便上去捆人,三綱五常要攔,燕綏淡淡道:“本王不能殺林飛白,殺你們容易得很,誰攔殺誰,等你們都死了,林飛白沒了藥,我看他還能活幾天。”

三綱五常頓住腳,那高個子男子默然半晌,咬牙後退一步。

文臻和燕綏便在眾人仇恨的目光中穿過,面不改色的奪走福壽膏,沒收煙槍,將大吼大怒的林飛白捆了起來。

“吵死了”,文臻笑嘻嘻說一句,燕綏便讓人用軟布堵住了林飛白的嘴。

林飛白被捆在地下,赤裸的胸膛上一道道都是自己挖出來的血印子,新痕疊舊痕,密密麻麻,看著令人發瘆,他自己卻好像根本不覺得任何痛苦,猶自扭動掙紮,嘴裏嗚嗚不絕,細細聽來都說的是個“藥”字。

他的護衛們都悲憤地扭過頭去。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嗆然拔劍,也不知道是要自殺還是要殺人,被那高個子男子擡手打掉,冷然道:“侯爺受辱,身處虎穴,再不珍重自身,你是要侯爺死得又快又屈辱嗎?”

說完他對著燕綏文臻噗通一跪。

再二話不說砰地磕了個頭。

再擡起頭來時額頭血痕殷殷,說話卻還是那個幽幽靜靜語調,道:“師蘭傑願以自身性命向文姑娘和殿下賠罪,只求殿下再賜福壽膏一罐,我家主子,沒那藥不行!”

文臻笑嘻嘻看著他,點了點頭,答:“不給。”

也不看他表情,也不看四周眾人要滴血的眼睛,一轉身道:“剛才你們沒讓我說話,現在都給我聽著,你家侯爺,是陛下交給我的,所以他吃什麽,做什麽,用什麽,我說了算。你們不同意,那就是你家侯爺抗旨,宜王殿下分分鐘把他送到牢獄裏,就他現在這德行,也不用我們做什麽,分分鐘死翹翹。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