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他踩了你幾次?(第4/6頁)

隨即他道:“三綱五常是在邊關吃雪把腦子凍住了嗎?連個人都看不住?”

院子裏那群大漢怒視著他。

黑暗中一個男子走出來,他非常的高,比燕綏還高半個頭,令人覺得有些突兀。以至於文臻甚至覺得仰頭都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的氣質卻並不突出,幽幽靜靜,如黑暗裏潺潺而過的水,聲音也如水聲低低,話語卻又冰般冷硬,“宜王殿下說的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留在這裏礙殿下的眼了。”說完招呼眾人,“套馬車,帶侯爺回府。”

一群人當即興奮地答應,急急忙忙去安排,有的人走過文臻身側,還怒瞪她一眼。

有人低聲罵道:“一對賤人!”

燕綏並不生氣,抱起文臻繼續往自己院子裏走,一邊道:“好走,不送。”

德高望重跟在他身後,道:“去,給他們開門,一天鬧三回要走,當我們願意收留?走,趕緊走,這樣最好。抗旨的是你們,還不用死在我們府裏晦氣。多謝多謝。”

那群忙忙碌碌的人停住了腳步。都在看那領頭的最高的男子,那男子立在暗處,背影一動不動,許久之後,無奈地揮揮手。

文臻看著他們一臉悲憤地將林飛白又送回了屋子,輕聲問燕綏,“林飛白怎麽了?”

“他在山**作戰太勇猛,受了重傷,後來得了一個山中老人獻藥,才救了一命,傷好了卻出現異常,人非常消瘦,臉青唇淤,不思飲食,時常有莫名疼痛,性情也大變,時而恍惚時而暴怒時而淡漠,也常常忘記重要軍務,漸漸便不能帶兵,只有用了那藥之後才能好一些,三綱五常跟他去邊境,發覺不對,懷疑他是中了算計,但是怎麽檢查也沒發現毒物,送去林擎那裏,林擎也沒辦法,只得將他送回天京。

文臻聽著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此時燒得迷糊,也無力思考,便道:“怎麽送你這來了?”

“是林擎的意思。”燕綏的語氣不大好,“他就給陛下寫了七個字的信:有事兄弟服其勞。”

文臻噗嗤一笑。

“還給我送了一大堆土特產,說把兒子托付給我他放心。”燕綏的語氣似乎更不好了。

文臻對那“土特產”十分好奇,心想神將送了什麽玩意兒惹得燕綏這麽不爽?

這些日子聽林擎的傳奇聽了一肚子,這個男人,能從戰俘至東堂軍方第一人,能讓皇帝面對他和自己小老婆的緋聞依舊信重,能令特立獨行的德妃念念不忘,能讓燕綏不得不收留他的兒子,文臻對他的好奇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不過那藥是不錯,林飛白的大綱令……哦就是剛才那個不講人話的高個子,他也獻給我一點,我還沒試。可以給你試試。”

燕綏徑直將文臻抱進他的房間,又命人去拿藥傳醫官,文臻按住他的手,從自己的小背包裏翻翻,翻出還沒過期的退燒藥,又給自己貼了個小林退燒貼——她準備離開研究所浪跡江湖,自然要備一些常備藥品,可惜數量太少。

她拿著藥,看燕綏,燕綏看她。

大眼瞪小眼兩秒後,她撫著額頭向後一倒,哀呼:“天啊,這位連個‘多喝熱水’都做不到!”

這萬惡的舊社會,平白給她調教男人增加難度!

“誰說想不到,我不過是對你這個玩意比較好奇。”燕綏嘴硬地答一句,對外頭道,“叫你準備的水呢!”

文臻又想翻白眼了。

外頭,隨時等候吩咐的德高望重也翻了個白眼。

燕綏忽然道:“你這個貼得……”

“對對對我知道不整齊。”文臻沒好氣地撕下退熱貼,主動塞給燕好奇寶寶,“來來來,你來。”

心中決定絕不要和這個家夥長期在一起,萬一被砍了一刀他非說不對稱再來一刀怎麽辦?

燕綏拿了退燒貼在手中,感受了一下那凝膠的冰涼,微有些詫異,倒也沒真的像文臻想象得那樣撕開來研究,立即又端端正正給她貼上了,末了還端著她的臉左瞧右瞧瞧個沒完,似乎怎麽看都不完美對稱,嘩啦一下撕下再貼,再看,還是不對,嘩啦一下撕下再貼……

文臻額頭上的汗毛被捋掉了一層……

文臻氣若遊絲地想,萬一她臉生得不對稱,這家夥會不會立即拿刀給她修?這麽一想便激靈靈打個寒戰,心想對付強迫症的一個重要辦法,就是趕緊得轉移他的注意力,在他又一次貼好把著她的臉端詳時,她趕緊把嘴一撅。

燕綏手一頓。

眼光不由自主落到她撅起的唇上。

粉粉嘟嘟,一朵花初綻的形狀。

誘人目光,喚人采擷。

他頓時忘記了已經非常端正的退燒貼,忽然便感覺到了手中端著的臉頰肌膚滑嫩,感覺到她鼻尖微微的細汗晶瑩可愛,感覺到那烏發香氣沁人,感覺到這唇充滿誘惑和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