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浮誇的美貌蕩漾的心(劃重點,記得看)

唐慕之果然安靜了。

不僅她安靜了,整個牢獄,從唐羨之到附近看守的衙役,都沒了聲息。

這一幕對人的沖擊力有點太大,就好比看見一只羊忽然猥褻了一頭狼。

羊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狼抵在墻上,還有空偏頭對唐慕之甜甜一笑。

“唐姑娘,你沒有輸呀。”

唐慕之怔怔地看著她。

“我和你不是對手。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因為你不曾獲得殿下,我也不是殿下喜歡的人。”文臻笑,“為了我以後的清凈,我提點你一下,你這樣做,只會讓他煩。你看,他剛才就煩到想要親我來讓你閉嘴了,所以我先下手為強。省得他親完以後後悔,要我也給他親一個對稱就糟了。”

眾人一臉麻木——親,請問你這是什麽邏輯?

“你看,他如果真的喜歡我,現在應該心花怒放,至不濟也要反客為主一下,你看他的表情,有一點點心花怒放的表現嗎?有一點點反客為主的打算嗎?他現在恐怕是在計算要怎麽推開我才能讓我準確的嵌在對面墻壁正中吧?”

唐慕之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偏著頭對自己巴拉巴拉,目光卻落在燕綏身上。

這個……

好像……

不是……

這麽回事吧!

對面,燕綏忽然笑了笑,手一伸,把還想巴拉巴拉的文臻往自己面前一壓。

噗一聲文臻的臉貼在他臉上。

一瞬間臉頰微涼的肌膚和同樣微涼的唇相貼。呼吸卻是熱的,帶著天竺葵和木尾的淺淡的香氣,那是一種微冷又暗含熱烈勾引的香氣,讓人想起水墨畫裏遠山近水的引人向往,肌膚是軟的,緩緩散發另一種糖一般的蜜香,有點過醇,卻不至於有黏膩感,和這種微涼香氣相遇,便仿佛遠山近水著了色,深深淺淺的翠,層層疊疊的浪,白石在水底晶瑩閃光,岸邊的細沙千萬年被水淘洗圓潤可喜,天光便被這水色照亮,一直透亮到了心底。

在這樣的透亮裏他不禁想原來女子的肌膚這般柔軟飽滿,像個成熟透了的水蜜桃兒,輕輕一碰便要墜落,將層層封鎖的心門給砸碎了。

在這樣的透亮裏她想原來骨子裏透著不在意和疏離的人,唇也能這麽柔軟,像看見遙遠的水線之上生一朵隨風搖曳的花,遠景便一下奔入眼底。

這些念頭都一霎而過。

下一霎文臻想,啊?這叫被強吻還是我強吻了他?

下一霎燕綏想,啊,她好像剛才吃完沒擦嘴?

……

再下一霎兩人霍然分開。

文臻去抹燕綏的臉,想要消滅罪證。

燕綏去抹文臻的嘴,想要眼不見心不煩。

……

看在眾人眼裏,就是這兩人驚世駭俗地當眾親吻完了還戀戀不舍互相摸臉。

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唐慕之,更想吹哨了。

娘的。

你們有完沒完!

……

被當眾打臉的文臻,腦子也空白了一瞬,一瞬之後她就反應過來了。

蛇精病這是又犯神經病了唄。

人說啥他偏不幹啥這不就是他這種蛇精病的基本症狀。

說到底也不算個啥,就當個貼面禮,外國人都這麽幹來著,燕綏對她來講,妥妥的外國人。

文姑娘在兩秒內自我破除了心障,瞬間坦然了。

坦然了還在想,要不要給他再貼一邊,對個稱?

這麽想的時候,她忽然腹中一痛,先前那種隱隱的痛忽然變成了抽痛,她有點緊張——不會是大姨媽要提前來了吧?這個時候,在牢裏又沒有女性用品,她第一天一般又比較洶湧,衣服顏色又淺,這要……

對大姨媽到來的擔憂瞬間將她因為這個吻發生的各種情緒沖淡,再看看對面燕綏,燕綏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正在用手帕擦手,還好是擦手不是擦臉,要是擦臉文臻覺得她非給他下毒不可,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帕上,心想燕綏此刻要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一定會想先給她下毒吧?

……

牢裏的氣氛有些尷尬,當眾表演霸道總裁戲碼的兩人,倒是若無其事。燕綏擦幹凈手,才轉頭對唐慕之道:“你是信她的,還是看我的?”

唐慕之面如死灰,半晌癡癡地道:“你要的就是這樣放浪不羈的女子嗎?”

“至不濟,總比濫殺無辜要好。”燕綏把擦完自己手的帕子隨手在文臻嘴邊抹了抹,堵住了她對“放浪不羈”的抗議。

“濫殺無辜?”唐慕之的神情好像就沒明白這評價從何而來,愕然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道,“你是說那些賤民?你這個曾經一夜連殺上百人,生生在定州造了一個千人坑的天潢貴胄,居然因為我殺幾個賤民就覺得我還不如她?”

文臻瞟了唐羨之一眼,他側著臉,唇角笑意如勾勒,美得像一尊供台上的玉瓷瓶兒,沒啥鮮活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