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吻她!(第3/7頁)

他一番動作從容又迅速,與文臻銜接得毫無縫隙,別說燕綏布置的人在人群之外準備堵人,根本來不及渡過人群,就算是王世子的隨從和王世子本人,也沒反應過來,隨從還沒來得及呵斥,王世子還沒來得及把人推開問一句你是誰,他已經自說自話把事情幹完了。

王世子來不及拒絕他的藥,臉色一變,正打算撕下藥膏呼喊護衛,忽覺傷處一陣清涼,疼痛頓消,因為失血而有些委頓的精神振奮許多,王世子畢竟出身富貴,立即明白這是珍品奇藥才能有的效果,絕非毒物,頓時疑心去了大半,以為這是文臻這邊來幫忙的,連忙道謝,並由他將自己穩穩扶住。

這一扶。

便是江山底定。

是戰火得免。

是三州如常。

是唐家在川北一地的最大危機的瞬間解除。

這一扶,唐鄞,或者說唐羨之手掌穩定,他此刻易了容,面容平常,擡起的眼眸卻清亮如水。

迎上對面,和他只差毫厘距離,卻在他伸手那一刻已經停下的燕綏的目光。

兩雙形狀不同的漂亮眸子相遇,刹那間似星光迸濺,雷電乍閃,利箭劃裂長空鏗然相遇,炸出一天的綺麗火花。

半晌,燕綏唇角一彎,懶懶道,“唐羨之,你出息了啊,居然會利用女人了。”

跳開到一邊,因為心虛正準備溜入人群的文臻腳下一頓。

唐羨之啊。

大牛啊。

如雷貫耳,但此時遇見,真是運氣不好。

耳聽唐羨之也在笑,這人聲音清朗,如靈泉潺潺,“殿下今日這算盤,何嘗不是從女子身上來呢?”

“那又如何?”燕綏慢吞吞翹翹唇角,指指跟著去搜尋哥哥蹤跡,從酒樓裏跑出來一無所獲的唐慕之,又用下巴點點文臻,“自願的,總比躲在人家背後哭泣哀求求來的要好。”

文臻臉上笑眯眯,心裏MMP。

自願你妹咧。

唐羨之似有同感點點頭,“確實,多虧聞姑娘心軟幫了我。”

這話一出,燕綏的臉似乎黑了黑,隨即淡淡道:“你是覺得自己贏定了?”

“怎麽會呢,表弟。”唐羨之有些驚訝,“你我什麽時候有過爭鬥?”

人群在漸漸散開,燕綏的護衛不動聲色將人驅趕得更遠,王世子的護衛隱約也感覺到了什麽,警惕地護在王世子周圍,事態看起來已經塵埃落定,下套的無法再套住獵物,逃脫的也早已逃脫。

但那相對的兩人,並沒有放松一絲一毫,哪怕一個姿態懶散,一個笑意從容,眸中轉側的,也都是智計縱橫的光。

燕綏垂下眼睫,“唐慕之方才對王世子出手。”

唐羨之笑著搖頭,“王世子身上傷口我看過,絕非飛刀能夠造成。”

燕綏淡淡道:“我說是,不是也得是。”

唐羨之依舊搖頭,“如果殿下你一定要指鹿為馬,那表哥我也只能恩將仇報。”

燕綏“嗤”地一笑,“你還真當我在乎她啊?”

唐羨之笑著搖搖頭,還想說什麽,忽然目光一凝。

……

就在這兩人唇槍舌劍的時候,文臻走到了唐慕之身側。

唐慕之負手,眼光似瞧非瞧,一種並不刻意居高臨下卻令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眼神。

她不在乎文臻,這樣的柔弱無用的女子,連她一根手指都碰不著。

她看文臻的眼神近乎殘忍——一塊小石頭,一片浮萍,只要她願意,隨時可以踢開打散的那種。

文臻也不在乎被冷落,笑眯眯瞧著她,一直瞧到唐慕之終於忍不住轉回頭盯了她一眼,才甜膩膩地道:“唐姑娘是嗎?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在這裏看見你,你知道不,我仰慕你好久了呢。”

唐慕之皺眉——這女人怎麽回事?不去黏著燕綏,不去捧著她哥,跑來和她獻殷勤?

“你想說什麽?”她漠然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再在這裏啰嗦,要麽鳥摘了你眼珠,要麽狗咬了你喉嚨,你自己選。”

“唐姑娘,我說的可是真話。”文臻正色道,“唐門雙璧,如雷貫耳,我自從來到天京,每日裏不聽個七八次不算完,本來還有些不服氣,心裏覺得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年輕人嘛,誰還沒點小自負?可自從有一次在宮中聽過羨之先生的定風波曲,真真一曲動天京,萬金難一聞,叫人驚為天人啊,今日九裏城,再聞慕之小姐神乎其神的口技絕技,我的崇拜之情簡直如長河之水滔滔不絕,難怪人人都說鐘靈毓秀唐家子……”

她滔滔不絕說了一刻鐘,從心理的自我剖析到世人的贊譽流傳到自身的親身感受到今日的吃瓜感言……唐慕之原本不耐,又覺得打斷顯得自己心虛,耐著性子聽了幾句,聽著聽著又覺得這女人臉皮怎麽如此之厚,哪有這樣當面誇人的,難道就是憑這一點引起燕綏喜歡的嗎?再聽著聽著,又想其實說得也對,就自己兄妹二人,便是在九大家族裏也是佼佼者,這種貧門陋戶出來的普通女子,拍馬都追不上,心生仰慕也是自然,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樣敬慕,望著自己的眼睛灼灼閃亮,瞧著也真誠,再弄些什麽鳥啊狗啊的來啄咬,倒險些自己小家子氣不能容人了,最起碼現在發作不得,先略略給些回應打發了也便是了,以後惹著自己再殺……就這麽原本高高築起的心防,隨著文臻的諛詞,自己都未曾察覺地不斷往下卸、卸、卸……直到聽到文臻說道,“……如今百姓間流傳一句話,不知道唐小姐聽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