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第2/2頁)

這一片苦心,讓齊晟辜負不得,只能讓這宮宴照常舉行。

只不過,宴上的飯菜像往年一樣大魚大肉是不可能了,他要借著天子病重的由頭,一切從簡。

而且,從今往後,還可以做成定例,每年也能節約一筆不小的開支。

這倒真不是齊晟摳門,實在是因著宮中大宴的時候,禦膳房的任務比較重,往往提前好幾天就得開始做了。

像那些燉菜蒸碗,還有糕點什麽之類能夠提前做好溫著的東西,等真上了桌,早沒筋骨了;

炒菜倒是當天現做的。

但除了天子、皇後、太後還有太子桌上的是真的現炒現上,其他人的,說不定是一大早就炒好的。

這寒冬臘月的,又是大棚菜稀少的年代,大宴的菜色很少有純素的。

如此一來,就算在齊晟的督促下,工部的人造出來的用豆子榨油的器械,有了素油,炒菜一涼,該結塊兒還是要結塊兒。

這樣一算,整個大宴上,除了少數幾碟涼菜,根本就沒有能吃的東西嘛!

這麽多東西,做了又不吃,就是擺著好看,純屬浪費。

齊晟是不摳門,但他也不是冤大頭呀。

“殿下,這些菜都裁了,那桌上就空了呀。”

膳房的總管苦著臉,在齊晟面前據理力爭,“奴婢們倒是省事了,但皇室的顏面,他不好看呀!”

膳房掌管宮裏禦膳房也有小二十年了,對安排宮宴是輕車熟路了。

他再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要伺候這麽難伺候的小主子。

齊晟一點兒也不體諒他,“呵呵”了兩聲,吐槽道:“皇室的顏面?是冤大頭的顏面吧?”

膳房總管:“…………”

——您這麽說,讓小人怎麽接話嘛!

齊晟瞥了他一眼,說:“你先回去吧。宮宴期間,孤會另外派人去協調膳房。”

他的意思很明確:你幹不了的事,自然有別人能幹。

膳房總管的臉色一白,“殿下……”

“下去吧。”齊晟根本就不準備給他狡辯的機會。

“……是。”膳房總管不甘不願地退下了。

直到他離去,張起麟才開口:“殿下,眼見已經要臘八了,這個時候貿然空降一個人到膳房去,會不會出什麽亂子呀?”

“亂子?”

齊晟輕笑了一聲,說,“那得看派誰去了。他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又有什麽價值讓孤重用他?”

張起麟好奇道:“殿下說的是……”

齊晟道:“盧文。”

他早已經看明白了,盧文這個人,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

但凡做臣子的,就沒有一個不想得到君主的看重的。

只不過,得到怎樣的待遇才算是被君主看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有的人覺得是高官顯爵;

有的人覺得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像盧文這種人,想讓他覺得你重視他,那就得讓他去做火板凳,讓他去解決一般人解決不了的事,讓他充分展現自己的才能。

膳房總管為什麽不願意裁剪大宴上的菜色?

別聽他說的那麽大義凜然,實際上也不過是因為宮宴用的東西少了,他能從中獲的利也少了而已。

但少了,並不代表沒有。

齊晟沒有一開始就空降個人過去,而是先把膳房總管叫過來商議,除了敲打他一番,也是允了他適當撈油水的意思。

只不過,膳房總管不識好歹,被往年能得的利益蒙蔽了心智,齊晟也不介意倒一盆冰水,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調盧文過去,既可以梳理一下膳房乃至內務府,又可以安撫盧文,他何樂而不為呢?

“張起麟。”

“奴婢在。”

“你去把盧文給我叫過來。”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當面交代清楚的。

要不然,盧文這個心思多的人會錯了他的意,可要鬧笑話了。

“是。”張起麟領命而去。

等盧文到了,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齊晟正好把今日的奏折批完了,讓人送到了詹士府,再由詹士府分發下去。

詹士府成立之後,太子理政,自然是要首先重用詹士府的人。朝中其他人雖然沒有被剝奪了權利,但分薄卻是在所難免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失去了第一手的消息來源,什麽事都知道的比詹士府慢一拍。

你說,直接導致詹士府重建的洪武等人,得多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