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蠢(已修改)

五皇子看齊晟的目光,就像在看一處怎麽樣都開采不完的寶藏。

“六弟,為什麽一遇上你,我總是能蔔出出人意料的卦象?”

齊晟死魚眼:“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拋出去的銅錢立起來這種小概率的事,竟然也能讓他給碰上?

是的,銅錢立起來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立起來。

六枚銅錢裏,有兩枚轉了半天之後,不知怎麽地碰了一下,就貼在一起,都立了起來。

而且,朝外的那兩面,正好是一面字,一面花。如果不看厚度,那就和一枚一個樣。

齊晟蹲下身來,繞著那兩枚銅錢左看右看,半是調侃半是好奇地問:“這算個什麽卦象?”

“什麽也不算。”五皇子抄手把六枚銅錢收了起來,“再來一次。”

可是,他這一次終究沒來得及。

因為,田保來了,說是天子宣六皇子到禦前,有要事相詢。

五皇子毫不客氣地吐槽,“什麽要事會找他?”

田保戰術微笑,躬身回道:“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這個老狐狸,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會說的。

除非天子特意交代,否則誰也別想從他嘴裏聽見一句準話。

齊晟腹誹了幾句,對五皇子道:“五哥你先自己玩會兒,我去看看父皇有什麽吩咐。”

“行,你快去吧。”

隨著年齡漸長,五皇子早不是先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成日嚷嚷著要做比父皇還厲害的人的無知幼童了。

十歲的五皇子齊豫,已經有了敬畏皇權的概念,知曉他們的父皇不但是父親,還是天子。

所以,他才催促齊晟,讓他快去,以免去得遲了,惹怒了天子。

齊晟對他笑了笑,也不再耽擱,就跟著田保走了。

天子之所以這個時候宣見他,就是因為順天府尹那邊,關於拐賣案有了新進展,而這進展卻和齊晟有關。

原來,賀章拜訪過恒王府之後,就根據齊述描述的特征,先後捕獲了刀疤臉和獨眼。

然後,又通過拷打這二人,將眨巴眼和老大等一眾特征不是很明顯的劫匪們通通緝拿歸案。

在審問他們為何綁架恒王嫡長子,又為何突然把人放了的時候,一眾劫匪面面相覷,對臉懵逼。

“恒王嫡長子?”眨巴眼的嗓子一下子就尖利了起來,“他不是胡家二公子嗎?”

順天府的推官冷笑了一聲,說:“貴人的身份,豈能讓你們知道了?”

賀章不耐煩地說:“少廢話,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的,就把知道的都說了。要不然……”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舉起燒紅的烙鐵,在眨巴眼面前晃了晃。

眨巴眼嚇得渾身直哆嗦,一股尿騷味兒逐漸彌散開來,充斥了整個刑室。

賀章皺了皺眉,但想想天子那措辭嚴厲的旨意,他強忍著惡心,“啪”地一聲把烙鐵丟回火盆裏,喝道:“說!”

一眾匪徒平日裏都是小打小鬧,便是性子最兇狠的老大,也沒見過這種陣仗,那是嚇得什麽都說了。

“你們的意思是說,綁架恒王嫡長子,是受人雇傭?”

“對。”老大道,“那小娘們兒給了小人五十兩銀子,說好了事成之後,再給一百兩。可是誰知道,她都是利用小人們。”

可是,了解恒王府和步家情況的賀章卻覺得,事情怕是沒那麽簡單。

賀章追問:“那姑娘長什麽樣?”

自有畫師根據匪徒的描述,繪制出了一副人像。

原本,以這個時代的繪圖技術,就算是有畫像,也很難找出具體的人的。

可是,架不住這姑娘的特征太明顯,賀章調查之後,很快就鎖定了新任刑部左侍郎贏燎的長女贏悅。

畢竟,素白衣裳,青玉簪子,把這等守孝標配時時刻刻穿戴在身上的,整個京城也獨這一份兒。

查出幕後之人是誰之後,順天府尹可犯了難。

因為,贏燎不比恒王,是個遭天子厭棄的邊沿王爺。贏燎不但是實權派,還是天子的心腹。

還是身邊的師爺提醒之後,順天府尹求助了天子,才能將嫌犯贏悅緝拿歸案。

順天府尹滿以為,往後的事就容易了。

畢竟,只要把贏悅往那幾個匪類之前一帶,讓他們辨認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她讓人捉走的恒王嫡長子。

當然了,為了不把贏燎得罪死,對外自然不能說拿的是贏家的姑娘,只說是一個犯了事的妾室。

而且,由贏燎的小廝來旺全程跟隨,保證不讓人冒犯她一點兒。

贏悅的反抗非常激烈。

“父親,若是女兒真的進了衙門,往後可怎麽見人呢?”

本朝對女子的限制雖然放松了許多,但除非必要,也是不會讓家裏的女眷進入衙門、公堂這樣的地方的。

特別是還沒有說親的姑娘家,更是避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