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大家一起來做壞事好不好(第3/4頁)

傅九雲喚來靈鬼把他扶著去臥室休息,回頭對覃川露齒一笑:“這次贏定了。”

果然第二天眉山君臉色十分不好地找來,丟了一個信封在他懷裏,恨道:“你也不是好東西!乘人之危!東西給你!昨天的事……不……不許說出去!”

傅九雲了然地點頭:“你只管放心,這麽丟臉的事說出去連我的臉也沒了。”

眉山君臉色發綠:“你……你一點兒也不懂我的痛苦!”

傅九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斂笑容,正色道:“眉山,真要喜歡她,被打一頓也沒什麽。你連自己的心都不敢告訴她,只會哭鼻子,是不是男人?不要叫我看不起你。”

眉山君臉色更綠:“他是上古戰鬼後裔!你說得輕松,你怎麽不去和他打?!”

“我愛的女人又不叫辛湄。”他輕描淡寫一句,堵得眉山君臉色綠成了青桃子,忽然把袖子一擼,把腳一頓:“你說得對!我……我去和他打!”

說完掉頭就奔了出去,喚來靈禽仙鶴,長衣飄飄仙風道骨地去找情敵打架了。

覃川同情地看著他瘦弱的背影,再看看一旁奸笑的傅九雲。話說,他交了傅九雲這樣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此人見誰黑誰,已經到了黑遍天下的地步,實在讓她不得不佩服。

“眉山素日冷靜自持,熟知天下蒼生之事,無數人花費上萬金也未必能求到他一道情報。”傅九雲好心解釋了一下,“只是他有時候腦子會抽筋,習慣就好。我們住著,等兩天再走好了。”

覃川奇道:“為什麽?”

他同情地望著遠方的天空,說:“等他被揍個半死,回來我們可以看笑話。”

“……”

半月後,鼻青臉腫的眉山君回來了,覃川合著傅九雲痛快地看了次笑話,為其惱羞成怒地驅逐,收拾一番回到了鳳眠山腳下的那個小竹林裏。

其時臯都卻出了一件大事。禮部張大人並著幾位守京武將一夜之間被貶,合家老小盡數充軍。那張大人本是住在前街的,下旨之日,全府男女號哭震天,周圍百姓亦為之惻然。究其緣故,卻是欺君之罪。

原本七月底是天原充實後宮,大舉選秀的日子。天原國選秀女和大燕不同,有品級的官員家中有女年滿十六便要請畫師為女兒作小像,寫上姓名出身,密封了送入宮中由皇上、皇後親自挑選貌美端莊的。當日張大人出資一千金,求了傅九雲替他女兒作小像,誰知卻被一口回絕,理由是:公子齊從不為未婚女子作小像,除非是春宮圖。

張大人無奈之下,於家中眾多妻妾內選了個容貌與自家女兒有兩三分相似的,死乞白賴央著傅九雲替她作了畫,密封起來送入宮內。

豈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別的官員聽說此事,紛紛來求傅九雲作畫,他亦是被纏得頭疼,索性帶著覃川躲到了眉山居,一躲就是半個月。

再說那個天原國皇帝,因為太子之死氣得一身惡疾纏身,對選秀原本並不怎麽上心。誰曉得因緣巧合之下見到張大人送上的那幅小像,竟然就對上眼了,連病都好了三分,立即選中其女,當夜就招來侍寢。見到了張小姐又覺得與畫中人不甚像,皇帝難免發一通火,把這個沒怎麽見過世面的千金小姐嚇住了,失口將事情經過全說了出來。皇帝龍顏大怒,派人調查此事,確認無誤,當即便下旨將那些送上假畫的官員發配充軍。

張大人一家老小,連著那位可憐的張小姐都被押往邊陲之地,唯獨那畫上的小妾被人秘密留下了,送上龍床,連著玩弄了三四天,玩得不成人形,皇帝的喪太子之痛才稍微好轉些。

又因得知畫畫的人叫作公子齊,他也聽說過此人的名號,知道是一位高人,指不定還是個神仙,故而立即派人前去相邀。

傳旨的太監到達竹林外的時候,傅九雲正將新近畫好的春宮圖一幅幅卷起,裝進細長的畫筒裏,交給門外等得焦急的商人。一幅春宮圖三百金,嚇死人的高價,覃川一面剝枇杷一面咋舌:“我還以為你從不賣畫呢。”

傅九雲走過去低頭從她手裏咬住一顆她吃了一半的枇杷,大嚼特嚼一番,才道:“如今與往常不同,我要上面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覃川怔怔看著自己變空的手,隔了半天才喃喃道:“你……你又打算做什麽?”

他沒回答,意味深長地往竹林裏看了一眼,果然片刻後聽見太監特有的尖銳嗓音響起:“公子齊先生,聖上有旨,快些出來領旨!”

覃川剛剝的那顆枇杷掉在了地上,她幾乎要跳起來,卻被他一把按住:“別動,只管坐著。”

他是要接近天原皇族?!她深深地盯著他,誰知傅九雲並不答話,只悠閑自在地撿起方才她掉在地上的枇杷,剝了皮繼續吃。太監在外面連叫三遍,不見回音,大約是有些氣急敗壞了,踩著竹葉要闖入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