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3/3頁)

據說,大皇兄愁得頭發都白了幾根,若不是我那幾個侄兒都還太小,大皇兄都想著學父親那樣假死退位,撂挑子不幹了。

我思緒飄得太遠,精神頭難免就有些不夠用。

瑋元長公主還對著我噓寒問暖,見我聽得不甚專心,便又要開始給我上公主道德思想教育課。我一看要壞事,趕緊在前頭就截住了她的話,“哎呀,大姐,我都差點忘了,我昨日應了母後今天要過去陪她用午膳的,這會子怕是要晚了,我得趕緊過去了。”

我一面說著,一面從榻上爬了下來,連看都不敢看瑋元長公主一眼,帶著鎖香緊著往外走。

瑋元長公主跟在後面,恨鐵不成鋼地喊:“慢著走,注意公主的儀態!”

我只裝沒聽到,一溜小跑地往母親宮裏趕。

瑋元長公主緊著在後面追我,可她講究地是行不動裙,鐵定不能追上我,於是只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把她甩了個沒影。

母親宮中尚未傳膳,趙王妃正坐那哭鼻子抹淚,對著母親抱怨趙王為老不尊。

見我進門,趙王妃立時收了淚,一臉笑地拉著我細看,對著母親說道:“娘娘,還是小公主相貌性子最隨了您,臣妾瞧著,竟和娘娘年輕的時候有九分的像!”

母親不以為意地笑笑,叫我坐在一邊歇口氣,又吩咐人給我倒些溫水喝。

趙王妃轉回頭去,調整了一下表情,眨眼間眼淚就又下來了,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他那個老東西,我不過是一晚上沒叫他進門,他就故意找個狐狸精來氣我,還說什麽要立側妃!”

母親勸她道:“你和趙王這麽多年夫妻,兒子孫子都一大幫了,年少時他不曾納妾,到老了又怎麽會納妾呢,不過就是氣氣你罷了。”

趙王妃用帕子抹著眼淚,恨恨說道:“我看他就是想要氣死了我好娶新的,哼!我偏不叫他如意,娘娘,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母親一副頭大模樣,偷偷地給我使眼色。

我忙問道:“母後,午膳都備好了嗎?父親說一會兒過來用膳。”

趙王妃曾是母親的貼身侍女,不知怎地得罪過父親,聽說當年父親還曾下旨要賜死她,多虧了母親拼力救護,這才保住了她的命。不過從那以後,趙王妃就十分地懼怕父親了。

果然,她一聽說父親要來,趕緊收了眼淚從椅上起身,說道:“臣妾忽然記起來家裏還有事,得先告辭了,改日再過來給娘娘問安。”

說著就火燎屁股一般地走了。

我瞧得驚愕,忍不住問母親:“她怎地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哭笑之間轉換地如此自然呢?”

母親嘆了口氣,發自肺腑地感嘆道:“這是她自小的本事了,現如今功力愈發地爐火純青了。”

我與母親不約而同地擦了擦額頭,兩個人不由都笑了,母親便又問我道:“可挑著滿意的人了?”

我搖了搖頭,“夠俊美的不夠英武,夠英武的不夠文雅,夠文雅的卻又多了點酸氣。唉!怎麽挑都沒有一個能夠叫父親順眼的。”

張太後嘖嘖了兩聲,問我道:“這般挑剔,你父親到底想找個什麽樣子的?”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樣的青年才俊才能入了父親的眼。

我十分擔憂地問母親:“母親,我不會嫁不出去吧?”

母親想了想,說道:“不會的,你年紀又不大,反正也不著急,就慢慢挑吧。”

正說著,有宮女進來稟報說瑋元長公主到了。我嚇得忙閉上了嘴,尋了個借口就往後殿走,不曾想下台階的時候太慌張了些,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裙子,一下子往前栽了去,然後便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識。

半夢半醒、迷離恍惚間就瞧得四周一片慌亂之象,許多的宮女內侍進進出出亂作一團,又見一高冠男子,走到床前與我說道:“你合該有一段姻緣在此,本君才提你魂魄過來,待遇到四個西去的和尚,便是那緣滅之時,你方算是了結了這段公案。”

他話說完,卻又倏地化作了一匹惡狼,迎面向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