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綠籬這裏盼著我能夠椒房獨寵,齊晟那裏卻又開始了輪宮留宿,而且還比以前積極了些,三天裏頭有兩天會宿在後宮。後宮嬪妃本就不多,齊晟又像是有意突出我皇後的地位,於是,隔上幾天就能輪到興聖宮一次。

我本著“床上要積極肯幹,床下要任勞任怨”的工作態度,認真地做著“皇後”這份工作。

可沒想到齊晟竟然比我還要敬業,在床上從來都是積極主動,勤勤懇懇,絕不耍滑偷懶,能做兩次的時候從來不做一次。

這樣的工作態度著實叫人臉紅。

我越發覺得齊晟也挺不容易的,白天披上龍袍做皇帝精疲力盡,夜裏脫了龍袍做牛郎力疲精盡。為了後宮和諧,不管每天有雨沒雨都得被人擰出一些水來。這樣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步了先帝的後塵。

這樣一想,我就有點心軟,一天夜裏趁著中場休息的空,勸他道:“要是覺得累,就歇歇吧,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更別說這宮裏還這麽多塊地,哪能就都耕透了,也別太難為自己了,我想她們也能理解的。”

齊晟被我說得愣了一愣,不知為何忽地就惱怒了起來,把我揉過來搓過去好一番折騰,最後將我死死地壓在床邊,雙手緊扣了我的手,啞聲問道:“張芃芃,你就這麽想氣死我?”

說完就低下頭來粗暴地吻了下來,連我嘴唇都給磕破了。

事後我摸著自己破皮腫脹的嘴唇,真心覺得自己是好心沒好報。

時間進入四月,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宮女們的衣衫越換越薄,宮中空氣中荷爾蒙的味道也越來越濃。我原想著齊晟這陣子巡宮巡得這樣勤快,黃氏等人的閨怨差不多也該沒了,可沒想著她們幾個見我的時候仍都是斂眉垂眼,委屈地跟小媳婦似的。

憑良心說,我真是覺得齊晟在床上已經夠努力了,這幫子女人有些得隴望蜀了。

待到五月間,雲西的平叛之戰打得越發激烈起來,朝廷裏光戰報一日裏就能收到十好幾份,還都是六百裏加急的,齊晟政務纏身,再沒那麽多時間來後宮了,除了隔幾天會往我宮裏來睡一宿外,大多時候是把黃氏等嬪妃召到大明宮去侍寢。而且做派也越來越朝著傳統帝王去了,忙的時候三五天不近女色,興頭上來的時候,一夜裏召倆,前半夜一個,後半夜一個,跟趕任務一般。

此等情形,我前世只在電視劇裏看過。

對於他這等行徑,我十分地不齒,作為曾受過二十年現代教育的原新青年,我唾棄他這種侮辱女性的行為!

黃氏等人想必也應是不情願的,誰願意睡一半被人從被窩裏拎出來送走啊,就算現在天氣不冷了,可這覺也睡不好啊。折騰半宿,也難怪第二天的臉色會隱含三分委屈。

不過,總得來說宮中還算平靜。

綠籬隔上幾天就會借著進宮給太皇太後請安的機會來我宮裏轉一圈,順便給我送些小兒衣物來。

我肚子卻是一直沒有動靜,我也說不清是喜是憂,綠籬便給我出主意道:“娘娘請尊送子觀音來吧,奴婢聽說翠山福緣寺那邊是極靈的,要不奴婢替娘娘去拜一拜?”

我不忍心拂了綠籬姑娘的一片好意,便點了點頭。

綠籬精神抖擻地出了宮門,五月底的時候,她就被診出懷有身孕來了。

我得到這信時都有些愣,第一個念頭就是翠山福緣寺的菩薩果然靈驗,第二個想法是菩薩也不容易,工作太忙了,偶爾失誤一次也是情有可原的。

聽說宋太後聽了這消息眼睛都紅了,當天就把茅廁君拎宮裏好一頓訓,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都說出來了。

其實茅廁君也挺無奈的,他與張三姑娘那裏才進行到議婚階段,離入洞房都還遠著呢,更別說抱孩子了。再者說張三姑娘今年才十三歲,如果茅廁君不想做禽獸的話,怎麽也得等到小姑娘及笄才能圓房。

而且他與張家結親又屬於政治聯姻,都得彼此敬重著點,怎麽也不好做出這邊小王妃進門拜堂,那邊小妾請產婆生孩子的熱鬧事情。

如此一來,生孩子更得是好幾年後的事情了,也怨不得宋太後要紅眼了。

不過綠籬有孕,太皇太後倒是很高興。

綠籬往太皇太後那跑得勤,嘴上也討喜,老太太本來就對她印象不錯,這回一看她肚子又爭氣,心裏更是喜歡上了,特意派了人去趙王府傳話給綠籬:頭幾個月那都不許去,也不用進宮給我請安,先把身子養壯了再說!

如此一來,綠籬再沒借口進宮來看我了,聽說當天夜裏就抹了眼淚。

說這話的時候,趙王依舊是蹲在我興聖宮後殿的廊下,一臉的無可奈何。

我用雙手架著葳兒站在地上,看著寫意在一邊用去了頭尾的小魚喂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