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第2/4頁)

白忙活兩年多,上不能討老板歡心,下不能得員工忠心,內無心腹宮女內侍,外無得力重臣猛將,眼看著連自己娘家都打算要另謀出路……

若不是齊晟放張老太太進宮這事引起了我的懷疑,我怕是就要真的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倒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裏不知怎地就落了水,那水冰涼,沁人心骨,我被凍得一個勁地哆嗦著,心裏還慶幸反正自己會水,淹不死的。於是我就拼命地劃水,眼看著就要上岸了,岸邊卻突然多了一個齊晟,輕輕一腳就將我重新踢入了水裏。

我不屈不撓地繼續往岸上爬,他站在岸邊一次又一次地將我踢入水中。

最後一次的時候我終於急了,躍起身來高聲罵道:“齊晟,你大爺的!”

這一罵不要緊,人一下子從夢境中掙紮了出來。

睜眼一看,齊晟正黑著個臉站在床頭,繃著唇角看我。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立刻將我殘存的兩分睡意立刻震了個幹凈!我“噌”的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往後退了退,戒備地看向他。

自從上次之事以後,他雖然經常來我宮中,卻只去後殿看小娃娃。

我也不想見他,所以算著他快來的時候,就趕緊叫乳娘把小娃娃送回後殿去,自己則躲入寢殿。

如此一來,我們兩個已是多半月沒打過照面了。

他負著手站在那裏,不說話,只沉默地打量我。

我緊張之余不忘瞥了一眼外面,見天還黑著,一時有些糊塗眼下到底是什麽時辰,楊嚴走的時候已是後半夜了,怎麽我睡了這麽長的一覺,外面天還沒亮?

我下意識地掩緊了睡袍的衣襟,就見齊晟的眉頭明顯地皺了皺。

我也覺出自己這個反應太沒氣場了,趕緊又松開了手,故作淡定地對齊晟說道:“皇上,做這档子事要的是你情我願,這樣才有樂子。你若是真想,我配合你,保證你叫你快樂,可你若是想用這個羞辱我,我只能說你錯了,又不是沒睡過,我孩子都生了,早就不覺得這事有什麽難堪了。”

齊晟就靜靜聽著,既沒有被我激怒,也沒有暴走。

我面上帶著緊張之色,腦子卻是在飛速地轉著,他突然出現在我床前,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省得我費盡心機找機會與他“坦露心扉”了。

可不知怎地,腦袋還是一陣陣地發暈,身上也沒什麽勁,我索性又躺下了,暗暗思量著今兒這事要怎麽說才不會引起他新的懷疑。

我閉上了眼,醞釀了一下情緒,壓下眼眶中湧上的一股熱意,這才又啞聲說道:“齊晟,咱們都坦白了說點真話,怎麽樣?”

好半天,才聽得齊晟淡淡說出一個“好”字。

我扯著嘴角自嘲地笑笑,說道:“我很佩服你,齊晟,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心思深沉,這般能忍的人。”

齊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只靜靜地站著。

“你其實早就知道我在暗中促合張家和楚王的聯手,知道我一直在謀取太後之位,但你卻一直隱忍不發,因為你很清楚,只要一日宮內沒有皇嗣誕下,我就沒法起事。所以你才會一直不肯睡後宮,甚至為了避免有人渾水摸魚將有孕女子混入宮中,你連女色都暫時戒了。”

這才是他登基之後就不再親近女色的真正原因,去他大爺的潔身自好,至情至性,貫出情種吧!

我睜開眼,平靜地看著那綴著各色香囊的帳頂,上面有花開富貴,有龍鳳呈祥。

“你為新帝,雖然名正言順卻根基尚淺,再者宋太後曾主持後宮多年,多年的勢力不是一朝可以盡除的,所以你能做得只是忍,在忍耐中暗中謀劃,在朝臣中培植自己的新晉實力,然後靜靜地等待著時機。”

說到這裏,我停了片刻,才又繼續說道:“你忍了兩年,然後上天給你送來了一個機會,雲西叛亂。你雖然做出舉棋不定的模樣,其實心中早就定了楊豫去平叛,因為只要楊豫帶兵一走,楚王那裏就失去了依仗,可以由著你揉捏了,是不是?”

齊晟沒有回答,其實我也不用他的回答。

我笑了一笑,又說道:“可這樣好的機會,若是只除去了楚王一個就太可惜了。於是,你就想,若是能趁著這次機會,把張家也牽扯進來就好了。可我這個人實在太小心了,行事又畏首畏尾,一日沒見到你有兒子來繼位,我便一日不敢放開了膽子去促成張家與楚王的合作。於是,你就決定要推我一把了。”

這才有了此次的封宮之事,連宋太後都進不得我的興聖宮,可齊晟卻允許張家進來探望我。

他就想著我會因身份泄露而心神大亂,會怕他容不下我,會沉不住氣,會給張家一個錯誤的信號。

我無聲地笑了,也虧得張老太太入宮,叫我對齊晟的用意起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