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調&調情(第6/7頁)

對於和顧魏同住,我本來是很坦然的,但先是被陳聰一番問,又是被陳太太一番意味深長地笑,突然羞澀起來。

顧魏:“你什麽表情?”

我:“沒。”

顧魏:“乖乖睡覺,不要瞎想。”

我炸:“誰誰誰瞎想了?!”

顧魏從善如流:“那就我瞎想了。”

我:“你要幹什麽?!”

顧魏笑得溫柔而妖嬈:“我要幹什麽我早幹什麽了,還能留你到現在?”

我再次確認,斯文的顧先生,其實就是個危險品。

顧魏把四肢僵硬的我拽上床:“明天爬雪山,今晚要養精蓄銳。”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顧魏……你……你……如果……如果哪天……你……你……你要提前跟我說一下,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顧魏:“嗯,好,我提前一個禮拜打報告。”

六月的玉龍雪山,溫度與空氣濕度的配合非常微妙,冷而不寒,潤而不濕,涼意撲面,直沁心脾。

顧魏擡頭看著遠處積雪的封頂,我看著他的側臉,在大片草地和紅豆杉群的映襯下,幹凈而清越。

第一次登玉龍雪山,身邊是父親母親,在漫天細雨裏微笑著親吻對方。

第二次登玉龍雪山,我獨自一人。

第三次登玉龍雪山,身邊是我的愛人,偏過頭來看著我笑意欣然:“你要不要再許個願?”

我說:“好啊。”我希望我們就此相伴,直至耄耋白發之年。

以前看過一篇文章,說女人25歲之後開始衰老,應當“優雅地老去”。現在的我,還達不到優雅的氣度,只能做到坦然接受。然而,有顧魏在我身邊令我安然了許多,因為知道有個人,會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老去。

七月,我邁入職場,一邊工作,一邊繼續攻讀學位。單位男女比例不協調,上班的、在讀的、實習的,許多單身漢。

上班第一天,另一個研究室的男同事A來串門,問我們辦公室一姐姐:“劉姐,新來的姑娘哪兒人啊?”

劉姐:“算盤別處打去,人家有對象了。”

同事A:“沒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他個性比較無聊。)

劉姐:“人家對象是外,科,醫,生。”

同事A:“哦,那算了,沒緣分。”掉頭就走。

我發現顧魏的職業殺傷力很大。

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參加婚禮。用路人甲的話說:“跟大姨媽一樣,每個月都要讓人放點血。”(這男人就是個極品。)

一次參加完婚禮回顧魏公寓,一邊翻手機,一邊說:“下個月還有兩場。”

顧魏當時坐在書桌邊玩電腦:“我是先看著師兄結婚,再看著同學結婚,現在是看著師弟結婚。”

我擡起頭來:“你想結婚?”

顧魏立刻轉過頭,小狗一樣睜圓了眼睛,很有神地點頭,點頭,點點頭。

我“哦”了一聲,就進去洗澡了。

等我出來,他還保持著撐著腮幫的姿勢,看了我一眼,又一臉懨懨地轉回去對著電腦。

他身上極偶爾地會出現這種類似小動物的狀態,讓我覺得可愛得不行。

想想,我讓他內傷過多少次啊!

工作和感情的順利,讓我身心舒暢。人一舒暢,就會導致警惕性下降。

八月的一個周末,顧魏來單位接我,成功被圍觀。

同室的劉姐毫無預兆地問:“醫生,什麽時候喝你們喜酒啊?”

顧魏笑眯眯地答道:“快了,等她反應過來就行了。”

我看著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一路處在“這是求婚嗎?是嗎?不是吧?是嗎?不是吧?”的狀態,直到被帶進陌生的小區,陌生的房子。

顧魏遞過一沓裝修效果圖:“裝修公司到位了,基本建材也到位了,給點意見吧。”

我四下望了一圈,反應了三秒鐘:“顧魏,不帶你這麽玩的!”

顧魏看著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對你就得快狠準。”

事後,我摸出手機給娘親打電話,正琢磨著怎麽告訴他們,“看架勢你們馬上就要多個女婿了”,卻意外得知,他們支援的“婚房裝修費”早在上個月就到位了,我徹底沉默了。

顧魏捏捏我的手:“眾望所歸啊,顧太太。”

之前有陣子實驗不順,心裏總是有點說不上來的壓力。

“醫生,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那就閉上眼睛睡覺。”

“但是我睡不著。”

醫生無奈:“你睡對角線吧。”

我每次睡對角線,兩腿伸直,手舉過頭頂,都會覺得自己很像一條雙向延長線——特別放松。

醫生就倒黴了,他公寓的床是一米五的,我一對角線,他一米八的個子就哪邊都塞不下了,最後只能委屈地和我並肩一起對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