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到了預定好的包間,俞傾環顧打量房裏的裝修,是俞璟歆喜歡的風格。

傅既沉讓服務員都離開,他不喜歡吃飯時旁邊站那麽多人。

包間門關上,傅既沉轉身,透過窗子,看院裏的夜景。

清新幽靜。

這是他喜歡來這裏吃飯的原因。

“季清遠是俞璟擇妹夫。”

俞傾的目光還在別具一格的室內擺設上,假裝感慨一下,“難怪了,原來都是有錢人。俞璟擇妹妹可真幸福。我跟她都姓俞,同姓不同命呀。”

傅既沉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你命也不錯。你看誰有那個福氣讓我天天陪著吃飯?”

“……”

俞傾權當是他安慰她了。

服務員送來了餐前果盤,這是俞傾的飲食習慣,飯前吃點水果,充饑減肥。

果盤主題是,‘冬日雪屋’,跟今天的天氣應景。

一個精致的用各種水果拼起來的彩色小屋,安靜坐落在水晶盤裏,雪屋屋頂是用白色草莓裝飾。

屋前的籬笆和草地上落滿了雪,雪花是用白巧克力粉做成。

厚厚的雪地上,有一小串小鹿的腳印。

俞傾研究半天,還沒確定好先吃哪個部位。

傅既沉沒想到一個果盤而已,竟能讓她像寫法律意見書那樣,一本正經傷腦筋。上一分鐘她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身份暴露。

這一秒,她沉浸在吃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俞傾。”

“嗯?”

傅既沉再看她時,她把小屋的窗戶拆下來吃了。

他:“……”

窗戶是檸檬削片做成。

“你要說什麽?”俞傾吃完‘窗戶’,半起身,對著小屋的煙囪,‘哢嚓’一口,煙囪被咬了半截下來。

她又咬了一小段‘籬笆’,兩種水果混在一快吃。

傅既沉被她這種沒心沒肺的吃法給氣得一時忘了要說什麽。

“怎麽不吱聲了?”俞傾瞅著他。

傅既沉:“我好像記得,魚也是有心的。”

俞傾點頭,“有啊。不過魚的心可小了。”

她給他科普:“魚只有一心房一心室,只夠自己住的。除了月魚,魚還是變溫生物,就是冷血動物,哪裏溫度舒適它去哪裏。”

說著,她把其中一扇門卸下來放嘴裏。

“還有什麽想知道的?”

傅既沉:“…沒了。”

他手機振動。

有消息進來:【你跟俞傾到飯店了?】

他回:【嗯,她在吃水果。】

【我們也到了。隨時保持聯系。】

隔壁包間。

俞邵鴻感覺今天這頓飯有點鴻門宴的氣氛。下午時,他接到大女兒璟歆電話,說晚上想跟他一起吃個飯。

就在季清遠開的私房菜館。

他也有些日子沒見到大女兒,推了晚上的應酬,忙完就直接過來。

到了包間一看,沒想到俞璟擇也在,還有季清遠。

“你們今天都不忙?”

俞璟擇退出聊天框,把手機擱桌上,“忙。璟歆說要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就過來了。”

他看向俞璟歆,“是不是有什麽事?”

俞邵鴻也看向女兒,“怎麽了?”

只有季清遠,不緊不慢喝著一杯白開水。今晚,他跟俞璟擇還有俞璟歆,都是一個專業的演員。

只有嶽父,被蒙在鼓裏。

俞璟歆一臉淡定,“我這段日子精力都在孩子身上,也沒空陪爸,前兩天又聽說了俞傾那事,老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提起俞傾,俞邵鴻五臟六腑都疼得慌。

說秦墨嶺是男小三,還要把人家釘在恥辱版上。又要給他科普什麽遺傳學,生命科學。

他擺擺手,“不提她,不提她。提她我就少活好幾年!”

“爸,你要再不管她,就沒人管她了。”俞璟歆給父親倒上一杯紅酒。

俞邵鴻把酒杯端到俞璟擇跟前,“你喝吧。”

他轉頭跟女兒說,“你少倒一杯,我那杯給你哥。平時你們天天叮囑,讓我少喝酒少喝酒,可應酬時,不喝也不行呀,身不由己。今晚跟你們一塊吃飯,我就不喝了。”

俞璟擇跟俞璟歆不由對望一眼。

不喝的話,待會兒那場戲不是太好演呀。

最好喝得半醉不醉的,才不至於太尷尬。

俞璟歆也不好執意讓父親喝酒,她給自己倒上一杯,剛要收起酒瓶,有只高腳杯遞到了她面前。

她微微側目,季清遠正看著她。

父親還在場,她就勉強給季清遠倒了一杯。

俞璟歆轉過身,繼續跟父親閑聊,說的都跟俞傾有關,“爸,俞傾這種性格,也不是她的錯,你別怪她。”

“怎麽就不是她的錯了?難不成還是我的錯?”

“還真是。不是有句老話,養不教,父之過。”

俞邵鴻不樂意了,“我怎麽就沒教育她了?”

“她小那會兒,你忙得一年半載才有空去上海看她,她有時都認不出你,相處個一兩天才跟你熟悉,但你又得回北京忙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