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3/4頁）

“再好看又怎麽樣，不過是個啞巴。”有人明目張膽的說出了這句話。

“你們說什麽呢！”

青檸一步走出了轉角，小丫頭們一看到青檸馬上就站的規規矩矩，“青檸姐姐好。”青檸冷著一張俏臉，正要發火，顧軟軟從後面拉了拉她的袖子，將手中的沙板遞給她看。

【誰說我是啞巴？】

青檸一看就急了，不是想幫小丫鬟們，是怕顧軟軟生氣，“姑娘別氣，這些小丫鬟都是現買的，還沒有調／教過，不知道家裏的規矩。”

這是芙蓉城的別院，到底不是瀾江城的本家，除了重要位置是俞家帶來的人，其他都是現買的，規矩都沒有學好，又因主人不在，到底懶散些。

顧軟軟搖頭，微笑，再書：“誰？”

青檸：“剛才誰說姑娘是……的，自己站出來。”

一個梳著包包頭穿著綠衣大約十二歲左右的小丫頭很快的抖了起來，她沒有站出來，但其他人都垂著頭後退了一步。

“姑娘！”

那小丫頭一下子跪了下來。

“姑娘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顧軟軟沒看她紅著的眼睛，只低頭寫字，然後遞給了青檸，‘你幫我念念。’

青檸雖不懂唇語，簡單的口型還是能看清，接過沙板，“姑娘說：若我和你們同是俞家下人，那你剛才的話，只是一般的口角。但我不是，我並沒有賣身契在此，來者是客，剛才那句話，對客人說，妥當麽？”

“是，是我不該，我是豬油蒙了心，姑娘饒了我這一次！”

顧軟軟依舊不看她，再書。

青檸：“我身份一般，聽到這話也不如何生氣，但若下次來個身份貴重之人，你再這般無忌，一定會禍從口中，不僅害了自己，還會害了主人家。”

說完，顧軟軟就看了一眼青檸，徑直走了。

是客，可以表明態度，但不能越過主人去懲罰別人的下人。

青檸看也不看那個哭的滿臉通紅的丫頭，直接道：“叫張媽媽來，讓張媽媽帶著她的身契直接去找俞管事。”

說罷也不管瞬間哭倒在地的小丫鬟，朝著顧軟軟追去了。

*

顧軟軟回房去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常衣去了小廚房，青檸怕她生氣憋在心裏，一直試圖和她說話，“姑娘，今日之事———”

‘噓。’

顧軟軟食指比在唇間，青檸只得住口，顧軟軟伸手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了小廚房的凳子上，青檸不解看她，顧軟軟也不解釋，‘坐著，不許起來。’

顧軟軟挽袖開始做東西，這會子是下午申時三刻左右，每天這個時候顧軟軟就會做點心，是給前院的少爺做的。看著顧軟軟行事如常，瞧著好像確實沒有生氣，青檸悄悄送了一口氣。

一刻鐘後，顧軟軟端了一盅紅湯姜糖遞給青檸，澄紅的湯面還飄了好幾個胖乎乎的紅棗，青檸接過，“姑娘怎麽——”

姑娘怎麽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小日子，都沒同她講過。

顧軟軟笑著拍了怕她的肩，又繼續回身去做點心了。

熱乎乎的糖湯下肚，腹中的絞痛也緩解了些，青檸捧著暖盅起身，走向顧軟軟，想說聲謝謝，誰知走進一瞧，就看到顧軟軟正剁著辣椒，好幾種紅艷艷混在一起，青檸是瀾州人，不能吃辣，看一眼就吞口水。

退後一步，忽然想到一事。

這個點兒，不是給少爺做點心麽？

少爺也不能吃辣啊！

看著顧軟軟平靜的側臉，青檸默了默，想到一個可能，小心翼翼道：“姑娘，你可是聽到小丫頭說的少爺生的好看，想嫁給他，生氣啦？”

顧軟軟咚咚的剁著辣椒，不回應。

她不回應，青擰就當她默認了，捂著手裏暖乎乎的紅糖姜湯，跟她說了些心裏話。

“姑娘，您不曾在這高門大戶裏生活過，您不知道，這家裏的丫鬟啊，十個裏面，至少有六個存著當姨娘的心思的，調／教再多年，這種心思也是絕不了的。”

越是門庭高的人家，丫鬟心思越不純，寧娶高門婢不娶寒門女，高門的丫鬟過的都比一般的小姐好，就算伺候人，也是好日子養大的，這到了年紀，配給小廝去過清貧日子？誰都是不願意的，都想往上面爬，想留在家裏。

嘆了一口氣，再道：“姑娘別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少爺沒有這個心思，你為了幾個小丫頭去和他置氣，不值當。”

“要是心裏真過不去，或打或罵都隨您，我現在就把那幾個小丫頭叫過來？”

幾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而已，只是幾句閑話，聽過罵幾句罰一頓就完了，為了這事去和少爺鬧不快，沒得消磨了彼此情分。

顧軟軟嘆了一口氣，將菜刀放到一邊，掏出小沙板。

‘我沒有生氣，也沒想和他置氣，我只是在表達我的不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