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乖,你做噩夢呢。”阿柔抱著蜚蜚,像小時候那樣哄她,“姐姐在這兒陪你,再睡一會兒,第二天就沒事了。”

蜚蜚卻知道,這一切並非噩夢,而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那人是劉桂雲,趁爹娘外出不在,便故意給她下了毒,想讓阿柔帶她去看大夫。

屆時,他們家中無人,她就可以去偷東西。

因為前世阿柔並沒有給老夫人看病,所以鮮少有人知曉她會醫術。

自然也就沒有想到,她們並沒有去醫館。

更沒有想到,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提前存進了錢莊,她翻箱倒櫃了半天,也只找到了阿柔的存錢罐而已。

最後,還因為流寇洗劫,她著急逃跑,所以釀成了大禍!

“不是做夢。”蜚蜚抓著阿柔的手,懇求地望著她,“流寇會去花江村,就在這幾天。”

阿柔只當她是做噩夢,擔心她嚇著,便沒有再說質疑的話,邊輕撫她的後背安慰著她,邊說:“好好好,那咱們寫信回去通知他們。”

“寫信,有用嗎?”聽她這樣說,蜚蜚稍微冷靜了一些,忙說道,“阿嬤還在村子裏,寧大夫也在,我、我不能幹看著啊,須得讓村名外出避難。”

看來這夢真的很恐怖,竟然將妹妹嚇成了這樣。

阿柔心想,妹妹真是善良大氣,夢見那麽恐怖的場景,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救人。

“是啊,姐姐明白的。”她摸摸蜚蜚的頭發,無限溫柔,“你再睡會兒,有什麽要緊事,咱們明早起來再說,好不好?”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蜚蜚都要急哭了,“是真的。”

見妹妹難過了,阿柔忙抱著住她,哄道:“這大晚上的,大夥兒都睡了,也沒有車回去對不對?”

“那、那你相信我?”蜚蜚揉揉眼睛,“姐姐,我們該怎麽辦?爹娘又不在家。”

阿柔只得說道:“明日找哥哥們商量商量,今天先好好休息。”

說著,將被子給她蓋好,順勢也在她身邊躺下:“不怕,姐姐在這兒陪你。”

蜚蜚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只是關心自己,並不是真的相信。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她畢竟只有七歲,哪能未蔔先知?又不能告訴姐姐,自己死過一回。

——就算說了,她估計也以為自己生了癔症,並不相信。

離花江村遭難應該還有幾天,她要好好想想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及該如何應對。

眼下,留在書院無疑是最安全的,可是,她的親人、朋友全都在村子裏。她既然知道有此一劫,就一定要告訴他們。

哪怕他們並不相信,也要說。否則,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穩。

阿柔擔心妹妹害怕,夢裏也一直抱著她。

可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課的鐘聲敲響,蜚蜚和阿柔簡單梳洗過後,去了學堂。

同窗們早已沒了平常的幹勁,個個愁容滿面,有的還對著書本發呆。

眼下,流寇的規模越來越大,可官府鎮壓的力度明顯不夠,而且沒有針對性。

一方面,是因為匪徒們沒有固定的居所,不好打擊。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流寇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極易偽裝,給他們增添了不少的難度。

要是能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兒就好了。

蜚蜚如是想,表情不由的就有些沉重。阿瑾便問她怎麽回事。

“對了,你讀過兵書嗎?”蜚蜚問阿瑾,“如果是你,你要如何應對這些流寇?”

阿瑾見她臉色不好,便說:“如果是我,定然是要好好躲著,畢竟我不擅長打架,出了事就不好了。”

“也是,你也才八歲。”蜚蜚撐著臉,嘆了口氣。

“與年齡無關——他們的目的是求財,而不是害命,當盡量避免與他們硬碰硬才是。”

阿瑾說道,“前些時間從春生大哥那兒得知,流寇的主心骨是一幫逃兵。而邊關戰事未停,棄戰叛逃乃是死罪,他們本就是亡命之徒,落草為寇也不奇怪。”

“但他們並非無所顧及。”阿瑾說,“否則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聚集這麽多人。”

蜚蜚眼前一亮,可阿瑾又說:“不過,匪終究是匪,他們已經回不了頭了,之後定然會越來越窮兇極惡,犯的案也會越來越大。”

“那……”蜚蜚嘆了口氣,為難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到花江村去了,咱們該怎麽辦?”

她生性單純,一開口阿瑾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當即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我也只是憑感覺。”蜚蜚無奈道,“算了,你就當我只是隨便問問,跟我說說你的看法,行不行?”

阿瑾望著她,似乎是在判斷她話裏的真假。

“憑感覺?”阿瑾問她,“就好像,你當初在樹洞裏發現我時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