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陳立洲最後也沒有見到李深變臉。但是,李深沒再說出那一句敷衍的“哦”,甚至眼神有些涼意。

正好給陳立洲降暑了。

陳立洲勾了勾卷發,眉峰揚起:“你好自為之。”他悠然自得,和一個經過的老爺爺一樣,背起手散步,還跟著山上的歌曲,哼了幾聲。

走出公園,他去了西餐廳。

陳烏夏眼前一亮,迎上前去,“哥,你怎麽來了?”說完這驚喜的一句,她才說:“歡迎光臨。”

純白的餐廳制服裙下,她的長腿又細又直。陳立洲笑:“難怪廚房師傅給你留蛋糕。”

“哥,你今天不用補眠嗎?”陳烏夏領著他到了角落的餐桌。

他搖了搖頭,說:“今天要找一個有吃有喝的地方,思考新系統的方案。”

“哥,你最棒了。”互吹是這對兄妹的日常。

“那今天你請客吧?”

陳烏夏笑起來:“好啊,我給你上這裏的招牌菜。”

陳立洲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問:“有沒有紙和筆?”

她點頭:“我給你去拿。”

過了一會兒,李深和楊東培也進來了。

楊東培本來約在另一家餐廳,李深卻選了這裏。

楊東培走在前,“你這麽喜歡這家店啊?”

李深:“因為這裏的柚子茶可以去糖。”

李深說得很敷衍。但楊東培仔細想想,這個答案不算太離譜。

陳烏夏正在另外的餐桌倒水。

楊東培掃過去一眼,看著她的側臉,嘀咕說:“肯定在什麽地方見過她。”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李深,你對那個服務生有沒有印象?我看她就覺得眼熟。”

李深淡然,“沒有。”

還不到餐廳的高峰期,服務員優先安排了卡座。兩人坐的正好是陳立洲的鄰桌。

李深見到了陳立洲卷翹的頭發。

陳立洲背向著這邊,拿筆在紙上記錄自己的思路,忽然聽到旁邊說:“李深。”他的筆頓了頓。

不是冤家路窄,而是李深這個人就喜歡出現在陳烏夏的周圍。

楊東培繼續說:“今天蔣湄也要來,但我想和你單獨聊聊,就推掉了。”

“嗯。”李深看著菜單。

楊東培雙手交握,抵住下巴,“你不關心一下蔣湄的情況?”

李深順口問:“她怎麽了?”

楊東培嘆氣:“蔣湄追你追了那麽久,你接受還是不接受?”

陳立洲在紙上記下:

吊人胃口,-10。

“我一開始就說了不接受。”李深稍稍提了音量,就是說給陳立洲聽的。

楊東培又嘆氣:“蔣湄聽不進去。”

李深:“關我什麽事?”

陳立洲繼續寫:

冷血無情,-10。

楊東培傾身,盯著李深的臉:“來了來了,就是你這樣冷血無情的樣子,把蔣湄迷住了。”

李深:“哦。”

“想想啊,我要拉得住她,她就不叫蔣湄。”兩人青梅竹馬,小時候楊東培受了欺負,都是蔣湄給他出頭的。她是老大,他也沒辦法。但昨晚見她哭得慘兮兮,他於心不忍。

陳烏夏在傳菜窗拿盤子,聽見一個女服務員說:“五、六號桌兩個男的長得真帥啊。”

另一個說:“他倆要是起立見到對方,肯定會贊嘆這一場完美的邂逅。”

陳烏夏轉頭望過去,才知道李深也來了。這哪是完美的邂逅,她擔心兩人要打起來了。

這一天,李深和楊東培吃了午飯就離開。臨走前,李深看了陳烏夏一眼。

她笑了笑。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

陳立洲從中午坐到下午,直到陳烏夏下班,他才結賬。

鄭良驥見陳烏夏要走,提醒說:“夏姐姐,記得明天下午,網球場。我們約在這邊見面,一起過去吧?”

陳烏夏滿口答應:“好啊。”

她推開門,見到外面的陳立洲,笑著上前:“哥,今天我兩個同事都說你長得真帥。”

“可不是,艷壓全場。”

陳立洲看一眼妹妹的笑臉。三年以來,她笑容淡了許多。她嘴上不講,可他知道,她一直有自責。

陳立洲在心裏記住:

-10。

本來李深的分數就沒多高,扣著扣著就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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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靜享在朋友圈發了同學會的九宮格合照。有鄺力。沒有李深,也不見陳烏夏。

陳烏夏猶豫,就不去評論點贊了。

陳立洲敲了敲房門。“烏夏。”

陳烏夏回了頭:“哥。”

“有時間?談一談。”陳立洲剛剛洗完澡,頭發橫沖直撞。

陳烏夏點點頭,把椅子讓給他,她坐上了床。“哥,什麽事?神秘兮兮的。”

“別給我媽聽見,否則又要嘮叨。”陳立洲掩上了門。“本來我想,李深已經搬家。他不出現,我們和他的關系就斷了。誰知道他又回來了,滿臉算計。”陳立洲鄙夷地說出後面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