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班主任也沒見過這等陣仗,差點提不起氣來。她保持冷靜,問:“李深,這位家長說的是真的嗎?”

李深用一貫的冷漠調子回答,“不關我的事。”

丁晴的家長更暴躁,指著李深鼻子罵:“昨晚,就昨晚!別睡一覺就裝糊塗,不認賬!你兩個同班同學都出來作證了。”

班主任及時插話,問:“哪兩個同班同學?”

丁晴的家長轉頭問:“告訴她!”

丁晴縮在角落,顫抖說:“叫……叫……陳什麽夏?”

李深眼裏有些東西變了。

班主任想了想,問:“陳烏夏?”

“對對,就是陳烏夏。她第一個出來為我作證。不信的話,可以叫她出來當場對質。”丁晴邊哭邊說。哭不是演的,肖興飛當初和她說,只做戲一晚上。誰知現在鬧這麽大,她的臉也丟盡了。

“不關我的事。”李深事不關己,還是這句話。

辦公室一群人吵來吵去,丁晴的家長差點把班主任的盆栽摔了。

老師們勸:“冷靜。”

丁晴的家長哪聽得進去,罵道:“冚家鏟!”

幾個同學過來辦公室外圍觀。

這時,丁晴的家長嚷著要去校長室。

數學老師頭疼,推著班主任說:“快走吧,我耳朵要炸了。冇陰公啊!”

於是一群人轉移了陣地。輪到校長頭疼了。

李深稍想一下,就知道自己被設了局。除了昨晚被下藥的咖啡有局,還有另外的一場。

孟澤真是豁出去了。哭泣的丁晴簽約了攝影工作室。不巧,孟澤也喜歡攝影。

冤孽般的關系網。

在亂糟糟的校長室,李深靜靜地看著高三樓的標語。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像是一個高考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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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警察局,李深說完該說的話,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在酒店。他看著自己的名字在輿論上發酵,像在看一個笑話。

李爺爺剛剛做完手術,李旭彬和於驪沒回來。

李深也不想他們知道孟澤出現了。

李旭彬最厭惡的人就是孟澤。他認為,孟澤毀了李明瀾。

孟澤卻說,是李明瀾葬送了他的前程。

上一代的恩怨,終於還是禍及了李深。

同學群在傳,陳烏夏和肖奕媛當了猥褻案的目擊證人,堅定地站在丁晴那一邊。

陳烏夏在筆錄上說過什麽,同學們不知道。堅不堅定,他們也不知清楚。形容詞是在傳送過程,不知誰加上去的。

李深沒有見過孟澤。

李明瀾說,兩人的眉目生得一模一樣。

李深很少對什麽東西感興趣。他會仔細衡量事件結局是好是壞。若是注定的悲劇。他就不浪費時間了。

陳烏夏是一個例外。

理性告訴他,兩人的結果無論如何發展,都只能是遺憾。就算她上了大學,將來兩人相隔兩地,眼界不同,話題不同,最終也是分道揚鑣。

按照理論,他不會和她有任何開始。但,他對她好奇她有某些他所缺乏的東西。他常常以一種兩人可以互補的心態,說服自己,兩人悲喜的概率是一半一半。他可以為這一半的概率,多走幾步。

陳烏夏終究認錯了人。她這一項,足以把悲喜的概率變為四六分了。將來,或者又是三七分。

這一場似是而非的情感,預示著失敗。他只喜歡贏。他告訴自己該結束了。

李深繼而思考另一個問題,孟澤的退學要求。

電視裏的男女吵完了和好,和好了再吵架。吃飽撐著沒事幹。

關上電視,李深在想高考之於他的意義,之於李明瀾的,以及之於孟澤的。

正如於驪所說,李深已經將自己的前程規劃完畢。就像鋪好軌道的火車,平緩無阻。除了偶爾沿途的意外,譬如陳烏夏。但是,既然兩人難以結局,他逼停了自己。

可如此一來,他回到了軌道。按部就班,順風順水,和過去一樣。

高樓裏的李深俯瞰,城市風景無限。

因為陳烏夏,他嘗到過別樣的刺激。生活有些意外,終歸不是太壞。反而變成小小的驚喜。那麽,他規劃好的未來,會有多少可以越軌的意外事件?他沒有試過極限運動,此刻他覺得自己會喜歡。

一個人走上陌生的路,那將時時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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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出了酒店。

孟澤的房子色調很白,不止墻漆,連家具也是。他說,這代表純潔。雖然這和他沒有關聯。

其實,李明瀾也喜歡白色。

李深到了門前。

開門的是妖艷女人。明明她比他大,卻是喊:“小哥哥,你來了。”

裝修用了鐵藝和雕塑的元素。比起住宅,這裏更像一個工作室。透白玻璃的房間,還放了兩個攝影補光燈。

走過長廳,到了庭院。

孟澤赤腳坐在草地,旁邊矮桌上放了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