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三這種嚴苛的形勢下,緋聞就如同投進死潭的石頭,激起了同學們課外的躁動。
李深從不在閑聊群發言,他一說話,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Li:「有事向我來,別動女同學。」
群裏安靜了。
過得久了,一個女學霸說了句:「這就是紳士風度吧。」
肖奕媛問起這事。
陳烏夏說:“這是你的那封信惹出來的烏龍。”
肖奕媛滿臉歉意,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會鬧成這樣。”
陳烏夏自顧自做作業。
肖奕媛靠了過來,問:“你是怎麽說動李深出來澄清的?”
既是同桌,擡頭不見低頭見。陳烏夏不好真的完全絕交。她回答:“哪用說呢?他巴不得跟我撇清關系。我沒跟他說,他自己出來澄清的。他不想跟我扯上關系吧。”
“是嗎?”
“嗯。”陳烏夏以做作業為由,不再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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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公布了雙周考的成績,陳烏夏又進步了五名。
五名,卡得剛剛好。按照約定,又可以和李深喝一次奶茶了。
上課鈴聲響了。
數學老師是一個嚴肅的光頭,兇說不上,但特別嚴厲。只有面對尖子生時,才會扯起微笑的嘴角。他看了一眼陳烏夏,眼裏像是有溫和的光芒閃現。“這一次的數學試卷,班上有兩個同學——”說到這裏,數學老師伸出了可愛的小短指,“在最後一道大題用了超綱的解法。”
陳烏夏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李深給她押的那道題吧……
數學老師又說:“數學就是這樣,條條大路通羅馬。表揚一下兩位同學,李深、陳烏夏。”
班上忽然有一個同學發了起哄的聲音。
陳烏夏低下了頭。
數學老師看了那個同學一眼。
同學立即捂住了嘴巴。
數學老師擡了擡眼鏡框,板起臉,“上課了。”
陳烏夏覺得,自那一聲起哄之後,周圍同學投來的目光像射線一樣。她如同置身於火山之中,從腳燒到了腦袋,面紅耳赤的。
肖奕媛笑了笑,低聲說:“恭喜你啊,進步這麽大。”
陳烏夏搖了搖頭,“運氣好罷了。”
“我的運氣就沒那麽好了。”肖奕媛嘟起了嘴。
陳烏夏的數學再惡補,也不可能短時間進入中上水平。肖奕媛這次排名在二十左右,她就像在向一個敗將抱怨。
陳烏夏打開課本,“上課了。”
雖然同學們不再竊竊私語,但剛才的起哄聲,讓她冒了汗,生怕數學老師從中聽出什麽。
數學老師以為,她取得了這麽大的進步,一定有所心得。點名讓她回答問題。她哪有什麽心得,就是李深押對了題而已。喜悅變成了尷尬。
晚自習。
陳烏夏遇到了不會做的題目。李深剛剛出去了。她拿起他的作業本,研究解題思路。
他省略了很多步驟。她看不懂。再一擡眼,面前出現了一盒熱牛奶。
拿著盒子的手指,修長分明。
每當她感慨兩人差距的時候,總有什麽小陷阱,讓她明知沒有結局也心甘情願地一躍而下。
前天冷空氣來了,教室裏的一扇窗戶關不緊,冷風颼颼地吹進來。“謝謝。”她接過了。
李深坐下了,“哪題不明白?”
“這個。”陳烏夏把他的作業本還回去,拿著鉛筆畫線:“上一行到下一行,中間是怎麽來的?”
李深伸手。
她意會,把筆放在他掌上。她的尾指不小心擦過了他的指尖。溫熱的,和她凍僵的手不一樣。
他兩指夾住鉛筆,手上轉了個圈。很快把省略的步驟補上,“自己理解一下先。”
“嗯。”陳烏夏抿一口熱牛奶,仔細看著他的答案。
外面風變大了,她有幾縷碎發飄起。
李深看她一眼,“你的臉紅一天了。”
一方面是凍的,一方面是因為上午的數學課。陳烏夏雙手托起臉,“對不起,我又連累你被同學們起哄了。”
“清者自清。”
陳烏夏最是佩服李深和陳立洲的心理素質。任流言飛來飛去,兩人紋絲不動。
將要下課。
李深問:“這次進步了幾名?”
“五名。”她伸出了五指。
“約下一個地方吧,奶茶太甜了。”
陳烏夏看一眼四周的同學,輕聲問:“你想吃什麽?”
李深:“海鮮。”
“海鮮好貴啊。”見有同學看過來,她又壓低聲音,說:“我一個星期的零花錢也不夠請你吃一頓。”
“江邊有一間海鮮燒烤,兩人合計一百多吧。”
“好。我請你!”把零花錢都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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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傍晚,本來約好了一起出發。李深臨時有事。
海鮮档大多做的是晚上的生意。陳烏夏去到的時候六點多。
店裏走的是暗黑工業風,比起燒烤,這裏更像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