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場《逍遙遊》帶起了網絡最原始的轟動與狂潮。

佐特爾沒有用文字描述的驚喜, 經由現場上千位熱情四溢的粉絲,刷遍了各大社交平台。

《一場現代式的詮釋,更是久違重逢的史詩》

《來自佐特爾的音樂:叛逆又深情的抒情交響》

《不是來客, 而是歸人——

奏響熟悉的歌》

那些真情實意誇贊著佐特爾的粉絲,有業余音樂愛好者, 有鋼琴up主, 還有粉絲數量不少的音樂達人。

音樂帶來的感觸,借由這些人專業分析, 更能清楚傳遞樂章的情感。

槍林彈雨、幽靈遊蕩、奮起直追、家國富強。

即使大部分人沒能進入現場, 憑借著這些與音樂一樣優美的文字, 都能感受到聽眾們的慷慨激昂。

佐特爾澳大利亞人的身份, 並未成為聽眾與他交流的阻礙。

因為, 他心中蓬勃的情感,足夠感染每一個中國人。

粉絲們淚流滿面, 擡手敲下了痛苦的贊賞。

“別吹了, 真的別吹了, 我已經搶不到票想去音樂廳做清潔工了嗚嗚嗚!”

特別卑微。

佐特爾會在中國大部分城市巡演,忙碌得像個空中飛人。

律風回到南海隧道繁忙隊伍裏,稍稍跟翁承先一提,老總工竟然有印象。

他推了推眼鏡, 努力回憶, “我好像聽誰說了, 等南海隧道竣工之後, 調試期間有個什麽音樂團可能會來。我還以為是來取材?”

“不是取材, 是想在南海隧道上辦音樂會。”

律風沒法想象這場音樂會怎麽舉辦,但他轉述得非常認真。

有了佐特爾的《逍遙遊》,他可以想象出南海隧道音樂會的畫面, 甚至帶了一點點私心,將這場音樂會計劃描繪得極其震撼。

驚濤拍岸,琴聲繞梁,天地間大海蔚藍與橋梁鐵灰在演奏中相會,共同譜寫出一曲屬於南海的磅礴旋律。

翁承先聽得出神。

就連瞿飛這麽一個對音樂不感興趣的家夥,都湊過來聽完了律風的轉述。

律風說:“之前我還挺懷疑能不能成功的。直到我聽了《逍遙遊》,我覺得,他們一定能夠演奏出這樣的效果。”

“這李老師……挺有想法的哈!”

瞿飛眼睛閃閃,“你說那個她兒子搞的音樂會這麽厲害,票是不是很難買?”

律風點點頭,“基本上一秒沒,我看網上的粉絲都在各種高價求票。”

瞿飛巴掌一拍,趕緊說道:“這感情好,律風你能不能幫我們跟佐特爾要兩張票,我有個小學妹——”

他還沒認真講講自己的小學妹,翁承先一掌拍得清脆。

“又在這兒胡鬧。跨海大橋測算做完沒有?沉管討論會提出的技術問題研究沒有?還有空去聽音樂會?”

律風習慣了瞿飛的不靠譜。

天天這個小學妹,那個小姐姐。

沒邊沒際,格外不著調。

但是,工程再忙,有關終身大事,律風還是願意幫一幫。

他笑著看齜牙咧嘴的瞿飛,說道:“瞿工,佐特爾的音樂會還要走二十多座城市,但是離得最近的廣州場已經結束了,你看哪一場合適,我可以幫你要兩張票。”

瞿飛一樂,正要說話。

翁承先板起臉嗆聲道:“你別信他胡說。他那點兒膽子真的敢約女孩子出門,他爸媽早就抱上孫子了!”

“師父!”瞿飛強烈抗議,“你給我點面子啊。”

翁承先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他很不給徒弟面子,徑直跟律風拆穿徒弟的虛張聲勢。

“這家夥,周末剛被提拎著去相親,坐上飯桌沉默寡言話也不說,把人小姑娘涼了一晚上。他爸媽氣死了,他竟然還在這兒嘴花花的說約小學妹呢。”

翁承先瞥了他一眼,“你要心裏有小學妹,還報名援菲建設做什麽?”

瞿飛被說得語塞,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為國奉獻不可以嗎!”

“哼。”翁承先說,“這麽想奉獻,空閑時間都來加班。”

師父揭老底揭得鐵面無私。

律風聽得哈哈大笑。

“其實,瞿工不提門票的事情,我也想邀請您去聽聽。佐特爾的音樂確實跟我說的一樣含義深刻,直到現在我耳邊還能響起他彈奏的旋律。”

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如果翁承先願意前去,李晴素女士必然會高興地為他解說南海隧道音樂會的新奇計劃。

可是……

律風無奈補充道:“我怕您沒有時間。”

翁承先需要協調兩岸工程進度,定期查看每一段方案的細枝末節。

沉管、人工島將會成為跨海大橋之後又一道難題,他們能夠像今天這樣,坐在一起聊天,都算是難得悠閑。

一個項目總工,能夠忙得頭發稀少。

而南海隧道項目的總負責人,肩上擔起的壓力遠超律風知曉的任何橋梁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