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的方案(第2/2頁)

律風頭也沒轉回答:“巖石。”

跨海大橋身下堅硬的巖石,阻礙了迅速的工程進度。

南海海峽海床上,分布著大量花崗巖層,他們一路從淺層進入較厚區域,無可避免地發現再往深處,鉆孔不成問題,但是橋基座的鋼結構也許無法承受海底壓強。

海洋的深邃莫測,創造了一道無法攻克的難題。

在強壓與巖石雙重作用下,他們想要樹立的樁子,將會面臨比16級台風、八級地震更為嚴峻的挑戰。

橋基是一切的根本。

跨海大橋必須穩穩地立在海面上,就必須穿透腳下的一灘花崗巖。

“南海海峽的地質情況很特殊,我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所以想找找國際上研究洋底巖石的資料……”

律風心情低落又煩惱,“但是,沒什麽幫助。”

南海地質研究,連國內的專家都還在探索階段,國際更不會有什麽幫助。

花崗巖、玄武巖、安山巖的國際結論,都可以被合金鉆頭擊破。

可偏偏跨海大橋下面的花崗巖,遠遠沒有國際論斷那麽容易。

“國外對巖層的研究,更多停留在追溯成因方面。鉆孔、立樁、建基,完全在他們的研究裏是一片空白。幾十年過去了,最先進的研究理論,竟然還是當初挖掘英法隧道時,穿透石灰巖的論文。”

律風的手指敲在電腦鍵盤上,絕不相信國際研究如此落後,“看起來外國優秀的橋梁工程師都把優秀的技術藏了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我們似的大方。”

中國建成曲水灣大橋、烏雀山大橋,都熱衷與國際分享經驗,討論交流。

等他遇到麻煩了,去求助國際研究,才發現國外這群攻堅克難科學家,還沒國內建設集團懂打樁。

律風撇撇嘴,關掉那些落後中國十年的海底鉆孔技術,長嘆一聲,“他們太小氣了,我們還去做過不少講座,論文都是公開共享的呢!”

殷以喬聽完他的小抱怨,忍不住笑出聲。

“小風,因為你們給的論文、傳授的技術,在外國人眼裏跟神話沒區別了。你就算手把手的教,他們都學不會。你就不一樣了,給你一篇論文,你能把人家奮鬥了幾十年的研究,瞬間學得透徹。”

超長跨江輕型鋼結構大橋,地震帶盤山而立大橋。

給外國人三十年,他們也只會嚴謹考察得出結論:此處不宜建橋。

殷以喬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國際橋梁工程師藏私。

但他十分肯定——

就算有藏私的技術,只要敢亮出來,就會被勤勞勇敢的律風同志,扒著論文,吃得幹幹凈凈。

律風哼哼地關上電腦,“我哪有這麽快的學習能力。”

他還得做實驗、還要搞測試,最重要的是分析材質與地形匹配程度,一篇論文怎麽夠?

律風無奈地撐著車窗,感受台風過後清新的空氣。

“我還是等翁總和瞿工吧。希望他們能從工程研究所帶回來好消息。”

中國的橋梁,還是得靠中國的研究。

可惜,內幕八卦傳播者瞿飛,整整兩天沒有回音,仿佛被抓了起來丟進了信號隔離區,律風發消息沒有回答,打電話也一直占線。

倒是翁承先打電話回來,詢問了台風過後的情況。

“沒什麽問題,這場台風登陸立安港,風速還不到6級,應該是被裏可島削弱了。”

“那就好。”翁承先滿意道,“我和瞿飛還要進研究所實驗室幾天,他們拿到了之前分析花崗巖的數據,正在做實驗模擬,我們晚點回來。”

一句晚點回來,大約是一周時間都沒有回來的跡象。

翁承先時不時跟副總工、律風了解工作,而瞿飛就像人間蒸發,投入了實驗室的海洋,一去不復返。

微信消息沒有回復,律風便不發了。

不用想也知道,行事散漫的瞿飛,被親師父壓著幹活,絕對沒有玩手機的空閑。

沒空閑就是好消息。

律風之前的焦慮、煩惱,都在安靜之中,逐漸消散。

國內豐富的造隧、穿山、架橋經驗,已經足夠國內建設集團與眾多橋梁專家,形成一套完整的橋隧體系。

一定有不少人對海底裂層、巖石進行了廣泛研究。

翁總工和瞿飛能夠待在研究所那麽久,必然有了突破方向,總不會空手而歸。

律風滿懷期待,按部就班的跟著副總工進行寶島那段的跨海大橋檢查工作。

忙碌而充實的生活,令他鬥志昂揚。

每次路過工地對面泥濘的工地,都在期待那裏搭起同款藍圍欄的模樣。

終於,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律風剛剛登上例行檢查的船舶,都接到了瞿飛的電話。

“嘿,律風!”久違的聲音依舊那麽粗獷輕浮,“我們帶著解決方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