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春暖(第2/3頁)

魏鸞腦袋裏有點犯懵,被盛煜及時撈住。

擡起頭,就見他雙眸幽深,如潭水沸騰,惹人沉溺。溫熱的鼻息落在臉上,他抵在她額頭,唇角噙了淡笑,“逼著盧珣帶你來,這麽迫不及待想見我?”肆意攫取後連聲音低啞,他覷著她,眼底笑意深晦。

魏鸞唇角微勾,“不願意啊?那我明日回京。”

“願意,當然願意。”盛煜失笑,忽而躬身將她打橫抱起,直奔裏屋。隱蔽的內室裏安靜幽深,濃密的樹蔭隔開暑熱,床榻上鋪著竹骨涼席。盛煜將她放上去,細細打量許久未見的這張臉,傾身慢慢親吻,在一瞬,被魏鸞輕輕按住手。

四目對視,盛譽居高臨下,反手握住她指尖。

魏鸞紅著臉瞥了眼簾外,那意思是護衛仆婦俱在,大白天地不能亂來。

——畢竟,染冬還等著給她換衣裳呢。

她數百裏快馬趕至朗州,可不是奔著這張床榻來的。盧珣留守京城,打理著曲園內外的事,安頓好後必定還要跟盛煜稟報,染冬也不例外。她跟盛煜總這麽閉門不出,算怎麽回事?遂推著他的胸膛,等盛煜微微擡身,便從他懷裏溜出來。

便在此時,外面響起了染冬與仆婦說話的聲音。

盛煜瞥了眼魏鸞,卻還是坐直身子,將身上衣裳理好,擡聲道:“進吧。”

門扇輕響,染冬已換好了裝束,進來伺候魏鸞更衣。

盛煜則起身出去,聽盧珣稟報近況。

屋裏只剩主仆二人時,魏鸞輕輕籲了口氣,讓人先擡水進來,舒舒服服地泡了會兒,洗去滿身汗膩。因盛煜出去後便被盧璘兄弟纏著議事,魏鸞嫌外面太過悶熱,整個後晌便在屋裏吃瓜果消暑,順道想想,這般情境裏,盛煜會不會如夢中那樣身陷險境。

……

因盛煜不可能在朗州逗留太久,晚飯過後,魏鸞便抓著飯後消食的空暇,跟盛煜說了她在京城屢屢做噩夢的事。怕那位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掉以輕心,又補充道:“祖母向來從容鎮定,近來也十分擔心夫君。”

盛煜聽罷,倒覺得她緊張過頭了。

“你既知道太子來朗州巡查的事,也該明白,我此次是為太子來的。如今太子已啟程回京,隨行眾人皆護衛在側,盡數離開。”散布歸來後閉門夜談,她撫著魏鸞披散的青絲,寬慰般道:“他騰不出手尋仇。”

“可太子背後還有章家,上回鏡台寺,將夫君傷成了那樣!”

“我知道。”盛煜頷首。

周令淵離開前留了章家爪牙在此,盛煜是聽到了風聲的,前陣子特地派人摸出他們的蹤跡,盯梢了許久。因這處莊院隱蔽,章家死士遍尋不獲,昨日後晌就已撤離朗州,想必是回京圖謀大事。

盛煜並未隱瞞,說與魏鸞。

末了,將軟玉溫香勾進懷裏,道:“此間事畢,章家已是自顧不暇,無需過分擔憂。你跑了這趟,也該放心,回到京城後用上安神香,說起來——”他眸色微濃,饒有興致地盯住魏鸞,“做了那麽多夢,就沒夢見我點好的?”

“夢見啦,起初夢見夫君安然無恙,差事順遂。”

魏鸞靠在軟枕上,被他陰影遮擋。

盛煜順道翻身,拿手肘撐著身體,聲音忽而曖昧,“我是說,那種。”

他沒說是哪種夢,但神情已呼之欲出。

魏鸞微窘,習慣了盛煜的厚臉皮,加之手握盛煜私藏的畫軸,心裏有了底氣,臉皮也跟著厚了些。對著盛煜藏滿暗示的目光,她裝作沒懂,只慢聲道:“別的也有。夢見夫君回到京城,跟我說那生辰賀禮……”

她才提起這茬,盛煜便知她意圖,猛然封住她唇。

魏鸞瞪大了眼睛,推開他腦袋,不依不饒地道:“那幅畫……唔。”

聲音再次被他的唇封住。

魏鸞不服輸,再推開他,沒說兩個字又被封住。如是幾次,魏鸞終於被激起鬥志,在盛煜再度被推開,露出那副“再說這事還親你”的得意神情時,猛然翻身而起,將毫無防備的盛煜推倒在榻上。

而後,猛兔搏虎般,撲到他身上。

盛煜原就沒坐穩,被她一撲,徑直摔躺在榻,腦袋磕在枕頭。

魏鸞目露兇光,反守為攻,俯身狠狠親在他唇上,而後耀武揚威地擡起腦袋,“別以為就你會……”話音未落,脖頸便被盛煜伸臂勾住,剛剛擡起的腦袋亦被按回去,貼在他唇上。

盛煜摟著她就地翻身,隨手扯落簾帳。

在京城時諸事纏身,哪怕在同一座城池,也難得有空回北朱閣抱著她錦帳安眠。等到兩地相隔,思念愈發刻骨,尤其是魏鸞臨行前那般反常的推搡抗拒,更是令盛煜心中不安,怕她因誤會而對他生疏。

在寄出那份生辰賀信,傳話讓徐嬤嬤送禮物給魏鸞時,盛煜也曾抱有期待,盼著魏鸞能寄來封家書,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