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是算我的18

把人拐回家第一天晚上,尤許想做一桌子大菜以表心意,但一想到沒了金手指的自己簡直是廚壇絕緣體。

洗菜切菜到還好,主要是她掌握不了古代灶台的火候,調味材料的添加這些。

“怎麽?”被尤許安置在房間裏等待的聞術走進灶房,一眼看見她舉著把菜刀面色沉凝。

尤許:“想給你做菜,但可能不大好吃。”

聞術:“誰做都一樣,放著我來。”

尤許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他的斷臂,“我想做,當然我來。”

“不如,一起。”

“一起?”

“嗯。”

兩人對視片刻,皆在對方眼裏找到不約而同的默契。

最後變成分工合作,尤許切菜,聞術炒菜,不多時出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豆芽飽滿,魚肉鮮嫩,菜花油綠,伴隨著金黃色的湯汁,飄香濃郁。

兩人坐在木桌前,桌上的菜騰起熱氣,半開的窗戶外落著細雪。

尋常的菜,尋常的一戶人家。

近坐的他們,余光皆有對方。

——

吩咐下人熱好水後,尤許想到一個問題,便問聞術:“大師想和我一間房,還是同以前一樣住客房?”

聞術擡眼看她,眼神很明顯在說“你覺得呢。”

尤許極為真誠地說:“我覺得近水樓台好表現。”

聞術笑了,跟著她一同回了屋。

屋裏屏風後面的浴桶裝滿了熱水,旁邊還有銅盆,一桶熱水和一個桶空桶。

她要洗頭,可古代沒有花灑,不方便洗頭洗澡同步進行,她只好分開洗,先坐在小板凳上就著銅盆把頭洗了,再泡澡。

熱水桶裏有個小瓢,她拿著小瓢舀熱水,把頭發打濕,再用皂角和脂膏起泡,怕泡泡進眼睛,她一直閉著眼,而後要沖洗泡泡時伸手往木桶裏撈了撈,沒摸到小瓢。

她剛想用衣襟擦眼睛,睜眼找瓢,便感覺到熱水沖頭上緩緩澆下,水流帶著泡泡在發梢滴落。

“閉眼。”聞術聲音低沉地說。

“好好。”尤許笑了笑,擡手揉搓頭發。

聞術便一手拿著瓢,一下又一下給她澆熱水,尤許便就著水,將頭發順著洗了幹凈。

洗完頭發後,尤許拿塊布將頭發裹起,便開始解衣裳,笑眯眯地看他:“大師還不出去,莫非是想和我洗鴛鴦浴?”

感覺聞術出乎意料的黏人,他雖然面上不顯,但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果然,聞術面不改色地走出屏風,耳根卻紅了。

尤許忍不住放聲大笑,笑個不停,笑得坐在床邊的聞術幾乎要惱了起來。

兩刻鐘後,尤許洗完,下人進來換桶換水,聞術便起身去洗。

尤許癱在床上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被聞術挖起來,她臉埋在他的胸膛,他拿著布巾把她擦頭發。

她的烏絲如瀑,他擦得耐心又細致,還不忘叮囑她:“濕發就寢易染風寒,日後莫要如此。”

她沒應聲,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沒聽清,聞術沒再重復,他想沒關系,日後有他在。

他便這般半抱著尤許,直到把她的頭發弄幹。

以為尤許睡了,聞術動作很輕,誰知他剛放下布巾,她便揚起腦袋,彎唇笑著,擡手便去解他的腰封。

腰封落地,燭光搖曳。

聞術倏然攥住她的手,說道:“等等,我去把蠟燭滅了。”

尤許知道他在怕什麽,怕她見到他難看的殘缺,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聞術,我不介意。”

聞術別開了眼,唇角微垂著,面色難堪,他不動也不說話,僵著身體,像被判了死刑,當眾行刑一般。

心底劃過一陣尖銳的疼,尤許盡量用尋常語氣道:“那便熄燈吧。”

聞術如臨大赦一般,松了口氣,起身將燈熄滅。

床帷落下,一室旖旎。

入睡前,尤許抱著斷臂,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聽著枕邊之人均勻的呼吸,她輕輕地說:“聞術,我說我不介意,你當然不會不相信我,你只是介懷自己。”

也許聞術曾遺憾過自己的斷臂,可在心愛之人面前,他會無比介懷自己的殘缺。

“日子這般長,殘缺無法彌補,但我有足夠的耐心,陪你釋懷。”

一夜無夢,天光微亮,寺廟裏的規律作息讓聞術早早醒來,但他沒動,靜靜地看著沉睡的她。

很熟悉又很奇妙的感覺,好似他這般看著她,看了好幾輩子。

不知過了多久,察覺到她眼睫輕動,似要醒來的樣子,聞術低下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尤許睜開眼醒來,給他的斷臂一個吻。

溫熱一觸,令聞術眼睫一顫,他看見晨光落在她的臉側,落進她的眼裏,視線所及清晰明亮。

她笑著說道:“早上好啊,聞術。”

雀躍又輕快的聲音好似枝頭上歡快嘰喳的燕雀,一下下啄進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