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各家反應(下)

孟繼宗警告王瓊後,就由侍妾伺候回屋了。當孟繼宗把手搭在侍妾身上的時候,侍妾就覺得奇怪,因為平時孟繼宗很少對自己有如此親近的舉動。

等兩人回屋,孟繼宗終於忍不住跌坐在地上,他沉聲吩咐侍妾去端幹凈的清水、白酒和白布來。

這下侍妾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大驚失色:“郎君,您受傷了?”說完她也等不及孟繼宗回答,就急匆匆的出門去取傷藥箱。孟繼宗是武將,難免有受傷的時候,家裏常備傷藥。

孟繼宗等侍妾離開後,面露疲色,他勉力起身,緩緩褪去身上的盔甲,他的動作很慢,等盔甲盡數卸下後,就露出了沾了大片血跡的襯。

良國公、崔僅只負責太子府,孟繼宗不止要看慣太子府,還要負責滅口劉春生帶來的人。那些皇子養尊處優慣了,被人殺到跟前,也不敢反抗。可劉春生帶來的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面對圍剿,自然會拼死反擊。饒孟繼宗武力過人,也不慎受了傷。孟繼宗低頭看著被刀口劃開的皮肉,幸好傷口不深,不然只能縫合了。

這時侍妾也端著熱水和一只小箱子進來,這只小箱子是軍中新近配備的傷藥箱,裏面有幹凈的白布、純度的白酒,白酒是時下新出來的玩意,因太耗費糧食,僅供軍中使用,說是給受傷的人擦洗傷口用,不能用來喝,喝了會死人的。有人不信邪,大著膽子喝了一壺,第二天就去了,之後就再也沒人敢碰這玩意了。

孟繼宗是軍中高級官員,每月禁軍都會給他一瓶白酒,孟繼宗也不讓侍妾動手,他自己動手用清水清洗傷口,然後再用白酒塗抹傷口附近的皮膚,白酒的刺激讓他神情越發冷峻。

侍妾愣怔的看著孟繼宗冷漠的側面,她會給孟繼宗當妾,不是王瓊所想的那種,她勾引了孟繼宗,才讓孟繼宗納自己一個寡婦為妾。孟繼宗會納自己為妾,完全是因為王瓊管家無能,而孟繼宗需要一個能管家的人。

侍妾怎麽都想不明白,王瓊到底是怎麽把日子過成這樣的。王家家世不算顯貴,可她有個好妹妹,妹夫願意提拔妻族人,王夫人幾個姊夫、妹夫前途都好,姐妹們跟丈夫日子過得也和和美美,怎麽就她不行了?

要說孟繼宗是個貪歡好色、負心薄情的也罷,偏偏孟郎又不是。侍妾忍不住暗忖,要是自己去世的死鬼,有孟繼宗一半好,她一定把他伺候的無微不至,他死後也絕不再嫁。那麽好的夫婿,怎麽就不見王瓊珍惜?侍妾百思不得其解。

孟繼宗處理好傷口,倒頭就睡,侍妾等他睡熟,悄然起身去灶間熬粥,他累了三天了,醒來應該要喝粥。

成國公府上,成國公知道良國公那老小子居然跟著鄭玄一起去圍剿劉春生,而自己卻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不禁又氣又妒,這老小子慣會拍馬,現在連孫女婿都被他拉攏了去。

王朗聽說昨夜的宮變,不禁跟杜氏面面相覷,兩人都不是傻子,鄭玄這次借劉春生之手,將皇室清洗了一遍,就算皇室有人能活下來,也被嚇破了膽,誰也不敢跟他作對了,鄭玄這皇位是十拿九穩了。

杜氏暗暗慶幸,幸好杜家把自己嫁了過來,王珞跟王朗感情不好,可感情再不好,王朗也是王珞的親爹,她是王珞的繼母。鄭玄對她不說尊敬,該有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他們杜家這次算逃過一劫?她自己也是得利者,皇後的父親,怎麽都是一個國公,她這是成為國公夫人了?這可比她之前的夫婿品階要高多了。

如果說杜氏是慶幸,王朗就是歡喜了,他跟王珞感情是尋常,可再尋常,王朗也是王珞的親爹,他肯定是希望女兒越過越好。這些年自己因阿寶的關系,對別的兒女多有忽略,家裏全靠阿石一人撐著。

她是高嫁,鄭玄現在看著對她好,可也是她慢慢熬出來的,鄭玄要登頂當皇帝,阿石也算是熬出來的,就是將來如果鄭玄廣開後宮,阿石膝下卻只有一子,是不是有點少?

王朗眉頭微皺,他是父親,這種事不好跟女兒說,崔氏怎麽特不管女兒?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杜氏,杜氏體貼的問:“郎君想說什麽?”

王朗遲疑的說:“你說阿石成親這麽多年,膝下只有一子,她是不是懷虎兒的時候傷了身體?”也不怪王朗只懷疑女兒不懷疑女婿,畢竟鄭玄膝下有兩子,怎麽看都不是他的問題。

杜氏立刻明白王朗想跟自己說什麽,他不會是想讓自己去問王珞這種問題吧?杜氏迄今還清楚的記得王珞警告自己時那冷漠的神色,她可不想找死!她臉色發白,勉強笑道:“郎君,我只是姑娘的繼母,您看不如這事讓阿崔妹妹去提醒姑娘?”

王朗一想也是,阿石性情冷淡,杜氏貿然跟她說這件事,她肯定不會理會阿石,他想了想說:“那我去找嶽母,讓嶽母去勸勸阿崔。”王朗說的是王夫人,王朗前後兩任妻子都是良國公府的閨女,他也習慣性稱呼王夫人為嶽母,而杜氏的母親則被他下意識的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