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預定(下)(第2/2頁)

王貴妃聞言笑道:“連陳司籍都誇你出師了?這可不容易,那我可要嘗嘗。”

王瓊見狀下意識的想跟貴妃、王珞一起入寢室,卻被七皇女拉住說:“表姐,今天學堂上先生講得桃夭,我還有些不懂,你替我講講吧。”七皇女對王瓊、王珞本無高低之分,一開始她甚至對王瓊印象更好,但經過這些天相處後,七皇女已經徹底放棄了王瓊,這種糊不上墻的爛泥,也不知道阿婆為何這麽看重?她比王珞差遠了。阿娘和王珞明顯有話要說,她硬往裏面插算什麽?也太沒眼色了。

貴妃寢室裏,王珞正低頭給貴妃煎茶,兩人皆寂寂無聲,王珞有條不紊的凈手、將茶餅掰碎,研磨茶粉……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讓人看了便覺賞心悅目,王貴妃一手支頤,一手欣賞著王珞泡茶,她不說話、王珞也不吭聲。許久之後,王貴妃才微微笑道:“你想問什麽?”這孩子還挺沉得住氣的,難怪能被鄭玄看上,鎮國公府那情況,也不比宮裏差多少,甚至宮裏比他們家還好些。

王珞將磨碎的茶粉再次細磨,聲音沙沙的,王珞壓低了聲音,極輕問王貴妃:“姑姑,杜娘子為何會死?”王珞平時只稱呼王貴妃為貴妃,但今天叫了王貴妃兩次姑姑。

王貴妃猜到她有話跟自己說,沒想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問題,她深深的看著王珞,她自認自己足夠看高王珞,但沒想沒瞧出這丫頭的底細,她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這是她一直在想這問題,還是剛才那段時間想的?如果是剛才想的,那這孩子也太有城府了。

杜氏怎麽死的,是宮裏的禁忌,誰都不敢說,要是換了別人,王貴妃肯定閉口不談,但王珞——她叫了自己兩次姑姑,其中用意不言而喻,王家後輩大約也就這麽一個有出息的孩子了……王貴妃緩緩道:“吃了打胎藥血崩而死。”饒王珞設想了無數種杜娘子死亡的可能,都沒想到會是這答案,她震驚的看著王貴妃,王貴妃搖頭說:“再多我就不能告訴你了。”所以你也別問誰是奸夫。

王珞微微苦笑,這答案就足夠了,杜娘子死前已經跟鄭玄訂婚,如果她肚子裏懷得是鄭玄的孩子,大不了就早點成親,沒必要去打胎。那麽能給鄭玄戴綠帽子的人又是誰?

鄭玄跟杜娘子訂婚是在十年前,即使鄭玄那時地位沒有現在這麽顯赫,他的妻子也不是一般人敢沾染的。且杜娘子比鄭玄大兩歲,京兆杜氏長房嫡長女,這身份當皇後、皇子妃都足夠了,世家嫡長女都不會是蠢人,能讓她甚至不惜訂婚後私通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除了那幾位皇子還有誰?

王珞問:“那大郎的生母呢?”

大郎生母只是妾,死因雖也有點見不得人,但總比杜氏好,王貴妃說的很幹脆:“她跟娘家人裏應外合,想要偷鄭玄的印章,被鄭玄發現訓斥了一頓,把她關起來,她生了大郎以後,自己得了癔症自殺了。”

得了癔症自殺?難道是產有抑郁症?王珞聽了本能覺得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她也不覺得王貴妃會在這種事上隱瞞自己,她連杜氏的死因都說了,還會隱瞞大郎生母的死因嗎?

王貴妃輕嘆一聲:“鄭玄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有點心高氣傲,他脾氣好,對人也溫柔體貼,你只要以後用心伺候他,日子不會難過的,就是鎮國公府那些人你要好好應付。”

王珞對“溫柔體貼”這形容是存疑的,但她不會反駁王貴妃的話,她問王貴妃:“您能跟我說說鄭家的那些人嗎?”鎮國公府離自己太遠了,王珞只大概知道這家人很顯赫,同樣是國公,跟王家不是一個等級的,但具體他們女眷都是什麽身份,王珞也不清楚,王家人肯定知道。但與其從王家嘴裏知道,還不如直接問王貴妃,王貴妃比大部分王家人都可靠。

王貴妃想了想,決定先給王珞一個大致的印象,“鄭玄的曾祖母、祖母尚在人世,只是曾祖母常年禮佛,不怎麽出來。目前國公府掌家的是鄭玄祖母和他長嫂,他祖母、繼母、長嫂、二嫂都是貴主。”

什麽?這震撼太大,以至於讓王珞無法控制自己表情,她張口結舌的看著王貴妃,王貴妃繼續道:“鄭玄有同母所出的兄長兩位、姐姐兩位,長姐是靖王世子夫人、二姐是京兆杜氏的宗婦。”

王貴妃這麽一說,王珞終於深刻了解到鎮國公府有多顯赫,靖王是聖人同母的親弟弟,跟聖人感情極好,同時靖王也是宗正寺卿,這可是最安逸富庶的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