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他死之前下了懿旨,以‘蕭言’為自己守孝為由,著她三年之內不許大選,如非劉離身犯大錯,否則終身不得廢後,並請宗室作為見證。

‘蕭言’氣煞了,她神色陰翳,看著守在太君後床前的劉離,覺得他真是好手段夠冷靜,自己裝了整整一年都沒能騙過他!臨了臨了還得了道不許廢後的懿旨。

劉離不甚明白她情緒的轉化,可太君後去世後,‘蕭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或者說是揭開虛假的外皮露出本來的面目。

關於朝堂政事她不再問他,之前劉離推薦過的大臣被蕭言一律貶謫,甚至有些被逐出京。

這些都是國之能人啊,如今卻因為自己遭受這種無妄之災,劉離得知消息氣血攻心,當場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往日金碧輝煌的棲鳳宮被人搬空,身邊的侍從心腹全被調走,只留下一個待他不甚真心的內侍在跟前伺候。

之前盛寵至極的棲鳳宮,朝夕之間成了冷宮。

‘蕭言’時常面色陰翳的過來看他,說的無非是哪幾個他看中的大臣又被她貶謫了,哪些他推行的政策被她否決了,哪些他不喜歡的臣子被她重用了。

這還不算完,‘蕭言’譏諷的看著眉頭緊皺擡手捂著胃的劉離,告訴他,說劉家休想控制她,他也休想成為第二個太君後。

大晉,不需要一個男人來指手畫腳。

劉離胃疼的厲害,強撐著問她想要如何?

‘蕭言’好心告訴他,說他母親當朝帝師劉太傅已經被罷免了,而他長姐劉然被貶出京,可憐他那小侄女還在繈褓中就要跟著父母過上顛沛流離的日子。

劉離眼前泛黑,目光冷徹。

‘蕭言’則心情大好勾唇說道,再過幾個月,等開春之時,她便以大選為借口接她心中的白月光進宮,到時候希望他這個永不被廢的君後,不要讓她太難做。

‘蕭言’走了,她身旁伺候的宮使阿滿則貼心叮囑棲鳳宮的人,說君後喜靜,沒事莫要讓閑人來擾。

這個閑人,指的便是宮裏的太醫們。

三年前嫁入皇宮時一身傲氣身體健康的人,在短短兩年間就毀了身體根基,落下一身大大小小的病。

哀莫大於心死,劉離之所以強撐著不過是為了身後的劉家,如今聽‘蕭言’這個意思,他若是苟活劉家怕是會再被為難。

聽聞大姐夫剛生了個男孩,漂亮可愛至極……

劉離衣著單薄站在宮殿門口吹了整整一夜的風,期間沒一個下人過來勸說。本就殘破不堪的身子被這重重一擊,高燒不退,最終逝於今年寒冬。

可憐劉家,曾經的簪纓世家如今被迫害的閉門不出低調至極,她們委曲求全留在京城,為的就是想等陛下來年大選之時求她廢後,企圖用盡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接劉離回家。

所有的計劃都安排的好好的,直到聽見宮中傳來喪鐘的聲音。劉父當場暈厥,要強了一生的劉太傅頭回失態,淚流滿面。

回顧完這些,蕭言心口悶疼。好在原主最後結局悲慘,被她最深愛的表弟困在宮殿內活活餓死都沒人知道。

而現在劇情已經進行到太君後去世的第三年冬天,按著原主的計劃明年開春便會進行大選。

昨日她剛去過棲鳳宮說讓劉離別讓她太難做。

蕭言猛的停住腳步,眸光顫動,聲音急促,扭頭朝後吩咐,“去太醫院傳太醫過來,要快!”

阿離怕是已經在宮殿門口吹了一夜的風了。

蕭言頭回覺得心裏沒底,怕自己這次沒能照顧好阿離。

身後宮使應了聲是,立馬快步朝太醫院走去。

跟在蕭言身後的阿滿眉頭擰緊,上前詢問,“陛下為何要喚太醫?”

蕭言扭頭看他。

這個宮使年齡不大野心卻大,想通過蕭言站在萬人之巔的位置上。他借著身份之便勾.引原主,得虧原主心裏有白月光這才沒睡了他。

原主留著初次給表弟呢,雖說兩人沒有滾在一起,可私下裏卻寵阿滿寵的很,想著等大選之後就將他變成自己的人。

阿滿對上蕭言沉沉的目光心頭發緊,疑惑的柔聲輕喚,“陛下?”

蕭言手背在身後,清潤的聲音並不嚴厲,甚至有些平靜淡然,“朕的事情,何時需要向你解釋了?”

阿離驚詫的睜大眼睛,對上蕭言冷寂的眸子,低頭跪在剛掃完雪的青石板上,悶聲說,“是奴僭越多嘴了,求陛下寬恕。”

蕭言沒再看他,擡腳往棲鳳宮大步走去。

身後侍從低頭垂眸跟著蕭言的腳步從阿滿身旁路過,沒人敢看他一眼。

帝王心難測,昨日還寵著的人今日說厭棄就厭棄了,昨日還厭惡至極的人,今日說關心就關心了。

清晨冷的厲害,阿滿跪在青石板上卻不敢起來,任由他苦思冥想也沒想明白,怎麽陛下一覺醒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