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斬盡殺絕的鬼·起(第2/3頁)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遇到鬼殺隊的狗了。”

他緩慢地說著,從背後抽出雙刀。五月這才反應過來,是她先前看錯了。

肩部的凸起並不是尖角,而是高出了肩膀一截的刀柄而已。

五月的心一陣狂跳。

他拿出的日輪刀已是銹跡斑斑,刀刃也變得殘缺,連原本的色澤都看不出來了。

其一篆刻了“惡鬼退治”的字樣,而另外一把上並無什麽花紋,只是一把很普通的日輪刀——普通鬼殺隊劍士所擁有的刀。

她從不知道,神鳴還搶走了長兄一義的日輪刀。

這個事實壓得她喘不過氣,狂漲的憤恨險些沖破所有的冷靜自持。

她多想……搶回曾屬於家人的東西啊……

而神鳴也想取走她的性命。

揮刀斬下十字形的劍氣。他的動作緩慢,卻又遊刃有余。在兩把日輪刀與雷電牢籠的同時阻擋下,哪怕僅僅是想要靠近都變得很困難。

哪怕是義勇也覺得很棘手。他能感覺到,神鳴的力量遠在他之上。而正是這種純粹到了極點的元素,卻能夠碾壓一切的技巧與招式。

而技巧在義勇之下的五月便就更覺得棘手了,只能倚靠著直覺行動,躲開漂浮在空中的一連串雷電球。她總是忍不住去在意那兩把日輪刀,幸好這份執念並沒有路牽絆住她的腳步。

唯獨阻擋著她的,是從空中不停落下的豎直驚雷。

驚雷將義勇隔遠,也在引導著五月向神鳴靠近。她知道這是神鳴的計謀——他就是想要將自己一擊斃命。五月當然也想要逃到別處,然而除了靠近神鳴之外,無路可走。

那些驚雷落在身上,她大概會被傷到無法動彈吧。

距離拉近了,但情況卻很不妙。神鳴用刀尖勾住她的衣角,將她甩在地上。巨大的沖擊力撞著五臟六腑,大腦也在鈍鈍作痛。

掛在頸間的細繩也被勾斷。五月心覺不妙,急忙拽住了繩子,而神鳴卻倏地沖到面前,雷電牢籠收縮迫近,壓碎了懸在繩上的白玉狀掛飾。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絲暗色的光憑空出現在了牢籠的邊界。

眼見五月已無處可藏,義勇想也不想,在直覺的驅使下,穿透雷與電,沖上前去,拉著她後退。

幾乎是在同時,暗光擴大成了一柱光束,將五月與義勇納入其中。

腳下堅實的土地消失了。惡鬼也好,不停流動的雷電也罷,通通都消失無蹤。

就像是掉進了兔子洞的愛麗絲,他們不受控制地下墜。

所有的聲音一齊湧入耳中,喧鬧而嘈雜。分明此刻正身處於滿目黑暗之中,卻好像能夠窺見到一些什麽,只是看不真切罷了。

淩冽的風吹得五月的眼睛一陣幹澀酸疼,眼淚不自覺地湧了出來,但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哪怕是淚水也難以墜落。

五月知道,這並不是因為幹澀而流的淚。

一片黑暗之中,她試圖摸索到一些什麽,然而所能觸碰到的就只有空氣而已,她就像是在孤獨地墜落著,恐懼與不安同時擴散,幾乎滲進了心裏?

直到義勇握住了她的手。

溫暖的、粗糙的大手,緊緊地抓著她。

其實她看不到義勇在哪裏,但她心裏就是有一種直覺。

她知道那是義勇。

眼前出現了光,墜落抵達盡頭。他們掉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這一下撞擊實在是有點太過於強烈了,義勇的胳膊肘磕在了地上,疼得他幾乎以為自己的骨頭會錯位。

五月的情況倒是比他好一點。她是後背著地的,痛感都擴散開了,不過依舊是不怎麽好受,整個胸腔都隱隱作痛。

映入眼中的是清澈的天,大團大團厚重的雲緩慢飄過,低空駛過的飛機在空中劃下了一道白色的宛若浮雲的軌跡。

空氣中填滿了嘈雜的聲音。五月能聽到汽車引擎在運轉,車輪壓過路面的沉重聲響,還有年輕女孩們歡快的討論聲。

“不會吧……?!”

五月飛快地爬了起來,恰好看到義勇詫異怔愣的臉。他困惑地四下望著,顯然是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戶外電視的屏幕上播放著無聊的廣告,再過幾分鐘,到了整點的時刻,會變成新聞轉播。從高樓大廈的縫隙之間,能夠看到紅白色相間的高塔。

此刻正值傍晚,塔身的燈光緩緩亮起,矚目得讓人無法挪開目光。

踏在足下的是黑白相間的斑馬線,烏泱泱的晚高峰人群很自覺地繞過他們,以一種極擁擠卻又極規律的姿態踏過柏油馬路,踩上了街對面的人行道。

他們或許有些驚訝於義勇與五月的奇怪裝束,但卻沒有說什麽,也不覺得有哪裏奇怪。

因為這是個可以容納一切色彩,包容所有棱角與凹陷的時代啊。

“這裏是……?”義勇忍不住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