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裴青臨一直覺著,沈語遲和沈正德並不相似,她品格性子都勝過其他沈家人太多,但就腦回路而言,兩人還真有些父女緣法。一個想跟他當姐妹,一個想納他為妾...

他瞟見沈語遲顛覆三觀的小眼神,心情更加錯雜,他沉了沉心,淡淡道:“公爺說的是,我先在此祝公爺早日擇得良人了。”

沈正德倘是個有眼力價的,現在就該知道裴青臨無意了,可他偏生不是,猶自喋喋:“我記得裴先生也不曾許過人家...”

裴青臨已經站起身:“沈府家宴,我一個外人,還是先走為好,諸位請便。”

他說完便起身離去了,沈正德面上極為尷尬,不過他這人有一點好,只要是對他有用的,脾氣大點,他也不會記恨,於是坐在原處,慢慢忍成內傷。

這無非是個插曲,裴青臨拒了,大家也沒放心上。沈語遲近來忙的腳打後腦勺,她除了每天的課業之外,還另外新加了個課程——刺繡,白氏特地請了城中繡坊有名的刺繡大家來給她指導,沈語遲把五根手指紮了個遍,仍舊沒學會,人家刺繡大家看她這資質,學費都沒敢收就跑了。

白氏頭疼:“那可是登州最厲害的刺繡大家,一幅繡圖賣過上千兩的高價,她都教不好你,別人想必也不敢來教了。”

沈語遲也是郁悶:“我是實在沒這個天賦,我畫的畫兒還成,要不畫個畫給側妃送過去?”她頓了下,又道:“再說刺繡大家,只能說明她在刺繡上有能耐,教人就不一定厲害了。”

白氏嗔她一眼:“能把你調理出來的,也就只有裴先生了。”她難免牢騷一句:“裴先生琴棋書畫樣樣都能教,為何不把刺繡也帶上呢?”

裴青臨刺繡...往常知道他是個女子還好,如今知道他是個男人了,這場景怎麽想怎麽雷,沈語遲囧了下,又莫名心頭一動。她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捧著繡棚就去尋裴青臨了。

裴青臨臉色詭異:“你知道我是男子吧?”

沈語遲心說在見到獎杯之前,你只能算薛定諤的男人。她面上賠笑:“主要是你全知全能...”

裴青臨手指托了托她的下巴:“說實話。”

沈語遲默了下,一臉誠懇地道:“你是我認識的,最有女人味的人了。”

裴青臨:“...”

沈語遲一臉希冀地催促他:“你到底會不會啊?給個準話唄。”

裴青臨淡淡道:“你就這麽想給沈側妃送禮?”他沉吟片刻:“給我三日,到時候你來學吧。”

他打發走沈語遲之後,又使喚衛令買了繡棚繡架和各色繡線。

哪怕衛令知道他是個強大到近乎無所不能的人,看見他托著繡棚,一針一線地繡著山水的時候,還是有種淚崩的沖動:“主上...”

裴青臨慢悠悠刺下一針:“怎麽了?”

衛令竭力忍住落淚的沖動,吸了吸鼻子:“太子一行已經進入山東境內。”他頓了下:“沈側妃也在隨駕之列,她一來,勢必要見沈家人...”他停在此處,看了裴青臨一眼。

裴青臨哦了聲。

沈語遲來尋他的時候,裴青臨的一幅山水桌屏已經繡的有模有樣的,她嘖嘖贊嘆:“這個好看,我要是能繡成這樣就差不多了。”

裴青臨讓她坐在繡架前,簡單說了幾句基礎繡法,然後就捧著一本書,臨窗看起書來,任由她繡錯了也不糾正。

沈語遲跟張飛繡花似的繡了幾下,突然‘哎呀’了聲,白嫩嫩的食指上冒出幾顆血珠。她一臉沮喪:“又紮著手了...”

裴青臨握住她的手,皺眉看她傷處:“你就不會小心著些?”

沈語遲瞄了眼他淡色的薄唇,心說哎呀,裴先生不會要舔我手指頭上的血珠吧?他要是舔我手指頭,我該怎麽拒絕呢?

她腦內胡亂開車,人家裴青臨掏出絹子,細細給她把手指擦幹凈,撒上藥粉就完事了。

沈語遲:“...”對不起,她黃了。

裴青臨瞥見她遊移不定的神色,眯起眼,哼笑了聲:“你在想什麽?”

沈語遲被問的一陣心虛,下意識地想抽回手:“沒,沒什麽,你不要亂想!”

“那你慌什麽?”裴青臨握住他的手腕,戲謔地拖長了聲調:“看來...有人又想對為師行不軌之事了。”

“既然大娘子想了,我怎好叫你失望?”他握住她的食指,貼在唇邊親了親:“你是想這樣...”他啟唇,輕輕咬住白嫩嫩的指尖:“還是這樣?”

俗話說十指連心,沈語遲被他咬的手指一麻,他瞧著她的反應,舌頭趁機裹挾著指尖含吮,把指尖到指腹細細砸弄了一遍,她早上大概是用了護手膏子,手上一股香甜的玫瑰味,引得人想把她一口吞進肚裏。

濕熱的感覺一躥而過,她立刻跟遭了電似的,整個人酥在椅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