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從夢中擁抱陸梟後,虞棠徹底沒了意識。

等她再度清醒,她躺在大堂的中心。

還是有十二魔尊的大堂,還是熟悉的客棧。

她有點小失望,小說裏不都是昏迷醒來後,一切都走向大結局嗎,怎麽就她醒來後,還在這個鬼地方。

她撐著兩手坐起來,一回想夢裏的場景,難免心悸。

那是陸梟,卻也不是陸梟。

如果那個夢是真的,她不敢想象她的小仙男經歷多少苦痛,還好,現在已經不會走上這種方向。

虞棠看看四周,除了她,沒有別人。

她悄悄走到上次偷看外面的窗,那些禁錮著她手腳的鎖鏈若隱若現,不過還沒觸及底線,不至於把她拉回去。

她拉開帷幔,突的,又一個魔修從上面吊下來:“合……”

“嘭!”

不等他話說完,虞棠一拳把他打下去,忙看向窗外,和上次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行人如流,沒有恐慌。

不是說道修已經找過來了?是這些凡人對魔修太過自信,還是道修最後沒能找到這裏?

虞棠凝神看,才發現,對面不是布莊,而是怡紅院,而上次見到的布莊,反而在左邊。

窗戶的位置她不會記錯,但是,場景變了。

這是個大發現。

虞棠悄悄合上帷幔,往後退幾步,突然撞到個人,她一激靈,回手就是一個招式,但很快被那人攔住。

唐毓冷笑著說:“是不是發現街道不一樣了?”

虞棠不出聲,警惕地看著他。

唐毓卻說:“因為這裏是會變的。”

“陣法?”虞棠問。

唐毓眯起眼睛,赤色瞳孔煞是詭異,說:“你要這麽理解,或許沒問題。”

他說完,背過身走了幾步。

虞棠卻不信,她不信唐毓這麽好說話,很可能不是陣法,是其他奇怪的東西,她想著,擡眼觀察那十二魔尊雕像。

十二魔尊雕像分別是喜怒哀樂、驚慌焦躁、狂妄放蕩。

初次看,她以為只是壓陣的魔尊,沒十分留意,現在發現,十二魔像的位置發生變化,以六個為分界線,位置顛倒。

雕像上或詭異的歡笑,或痛苦的表情,怎麽看都心生不適。

突然“當啷”一聲,只看,唐毓把一樣東西丟在地上,打斷她的思考:“你不是說你需要祭邪麽,”他揚眉,說,“就在這裏。”

虞棠驚愕回神。

地上的東西,是兩截斷開的劍,劍身棕紅,仔細瞧就會發現,棕紅色並不是劍本身的顏色,是外面一層厚厚的鐵銹。

就像剛出土的古劍,仿若不小心一碰,還會折得更厲害。

虞棠皺眉:“這是祭邪?”

話說完,其實她已經相信這是祭邪,祭邪變成這副鬼樣子,邪氣依然明顯,繚繞四周。

唐毓眼中帶著興味,說:“祭邪本是一把完整的劍,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用至純之劍刺破邪毒,祭邪自然就成斷劍。”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虞棠。

虞棠反駁:“一被至純劍氣斬殺就斷,我看祭邪不過如此。”

唐毓冷笑:“祭邪銹了,你這般斬殺,就把它徹底折斷。”

虞棠:“……”

按唐毓的說法,祭邪本就風燭殘年,被她的劍氣斬斷,也不全是她的鍋。

唐毓彎腰湊過來,說:“所以我找到辦法,你可以幫我把祭邪恢復原狀。”

“我?”虞棠納悶,“你要我怎麽復原祭邪?”

唐毓後退幾步,說:

“以你為祭品。”

虞棠臉色一變,唐毓已經退出門外,他沒有再回頭。

虞棠朝門口跑過去:“慢著,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踩到底線,困住她的鎖鏈突然出現,把她往大堂中心拉。

她擡頭一看,周圍的魔像開始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她懂了,這裏確實不是陣法,而是一個祭壇!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呢,唐毓抓她就是有目的的,不然沒必要在宗內潛伏三年……

緊接著,地上的祭邪,升到半空中。

因為祭壇需要大量靈力魔氣,所以唐毓開啟傳靈陣,瞬間,四周充滿靈力。

難得靈力充足,機不可失,虞棠運轉靈力。

只是,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按唐毓所說,她會是獻祭給祭邪的祭品,她沒見過誰當祭品還能安然無恙的。

何況是祭邪這種至邪之劍。

至於為什麽會選她,她想不通。

何況,沒有時間想了。

她站起來,從儲物袋裏摸出一條發帶,隨意將頭發紮起來,祭邪既然已經有動作,說明祭祀活動已經開始。

現在有兩條路供她選擇:

一,逃離這裏;

二,成為祭品。

第一個是不可能的,她即使恢復靈力,但被這些鎖鏈攔著,不能逃出啟動的祭壇,但第二條路,更不可能,若是成為祭品,她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