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2/3頁)

又聯想哥哥方才將自己拉到身後的舉動,心裏愈發疑惑,怪怪地看哥哥一眼,難道哥哥還怕康平誤會自己和馮伯玉不成。

瞿子譽一眼不看沁瑤,手卻握得極穩,將妹妹牢牢固在自己身側。

直到康平走到近前,才像是剛看到她似的,上前行禮道:“臣瞿子譽,給殿下請安。”

康平微紅著臉看一眼馮伯玉,對瞿子譽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對沁瑤道:“十一嫂,怎麽你們幾個今日倒湊在了一處。”

馮伯玉不料康平會突然出現,酒意頓時醒了幾分,回想瞿子譽有意拉著沁瑤跟自己劃清界限,口中微微發苦,聽得康平這麽一問,便道:“確實好久未曾一聚了,下回咱們再要偶遇卻不知是什麽時候了,不如擇日下了帖子,我、你、子期,我們三位同窗好好喝上一回。”

將“三位同窗”四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瞿子譽眸光微動,笑著應了一聲好。

馮伯玉又道:“時辰不早了,今日就此別過。”

隨意一拱手,轉身看著康平,淡淡道:“走罷。”

康平見馮伯玉面色不佳,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點點頭,老老實實跟在馮伯玉身後回了馬車。

雪奴紅奴對了對眼,也跟著上了後面那輛馬車。

一上車,康平便恨不能指天發誓,拉住馮伯玉的衣袖,惴惴不安道:“伯玉,我真不是有意要跟在你後頭。就是剛從韋國公府看完初月回來,路過此處時,見樓下的馬車是你平日乘坐的那輛,想著你多半在食肆裏飲酒,不便進去擾了你的興致,只好讓停車,特在樓下候著你。直到你出來了,我才過去找你的。”

說完這話,委屈地看他一眼,見馮伯玉恍若未聞,沒有開腔的打算,一陣發慌,忙又道:“不信的話,你問問雪奴紅奴她們,對了,還有初月,我才去韋國公府看了她回來。她現在已經不孕吐了,每日能吃能睡的,早上林禦醫才給她號了一晌脈,說她胎相甚穩,生產時必然會母子平安的。”

馮伯玉並不接茬,只疲憊地嘆口氣,身子往後靠著車壁,低聲道:“剛才跟幾位同窗飲了不少酒,著實有些累了,你也一早便出了門,忙了一早上,多半也乏了,不如少說幾句話,好生休憩片刻。 ”

康平見他果然十分困倦的樣子,不敢再呱噪,想了想,又吩咐停車,讓後頭車上的雪奴拿了一小罐寧神清目的膏藥來,用小指舀了,動作輕柔地塗到馮伯玉的太陽穴上。

馮伯玉被這動作所滋擾,眉頭一皺睜開眼,康平訕訕道:“這是余若水配的醒酒膏藥,若飲酒太多時,塗了這藥膏,對頭疼有奇效,我常帶在身旁的。你不是喝了酒難受麽,我這就給你塗上,一會你好好睡上一覺,就不會覺得頭痛了。”

馮伯玉勉強笑了笑,接過藥膏道:“不勞殿下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康平嘟了嘟嘴道:“你我都是夫妻了,總跟我這般客套做什麽。”

馮伯玉接藥膏的動作一頓,遲疑了片刻,終於松了手,“那就有勞殿下了。”

“不是說了別叫我殿下了麽。”康平不滿地提醒他道。

馮伯玉默了默,低聲道:“康平。”

康平莞爾,忙挪了挪位置,離馮伯玉更近一些,傾身上前替他塗藥,見他眉目雖然舒展了些,但神情仍有些陰郁,只當他在為馮初月的事心煩。

想起馮伯玉自從妹妹嫁到韋國公府,一回也沒去看過她,有心拿話來勸他,但又自知說話時不像母親那般圓滑,怕馮伯玉非但不會心情好轉,反而會遷怒於她,只好揀了些好笑的話道:“初月的肚子長得真快,肚子裏的小家夥已經會踢她了,我剛才在韋國公府時,摸了一回她的肚子,不小心也挨了兩下,正好姑姑也在旁邊,說這孩子生出來之後,恐怕會跟他父親小時候一樣,是個調皮的小郎君呢,就是不知道夏荻什麽時候能從玉門關回來——”

馮伯玉異常沉默,聽到此處,忽然打斷她道:“她的事往後不要再跟我提了,左右是她自己選的親事,好壞全與我無關,沒得聽了心煩。”

康平正說得高興,誰知馮伯玉不但不領她的情,竟連句話都不讓她說完,脾氣上來,不高興道:“這也不讓說那也不讓說,你到底要聽什麽?”

馮伯玉自打從酒肆出來,心裏沒著沒落,前所未有的躁郁,擡眼見康平的蠻橫模樣,愈發失了冷靜,冷冷道:“我什麽也不想聽,煩請殿下讓我耳根清凈一會!”

說話時疾言厲色,竟是對新婚妻子一點情意都沒有。

康平臉上越發掛不住,一雙杏仁大眼睜得極圓,瞪著馮伯玉,哽著嗓子道:“馮伯玉,你別欺人太甚。”

馮伯玉再不願意在馬車上多待一刻,立刻喚人停車,一眼都不看康平,撩袍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