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2頁)

劉冰玉一旁聽了,對她調皮地一拱手道:“原來是裴女俠,失敬失敬。”

裴敏鬧了個大紅臉,呸她一聲道:“就你話多……”

又過兩日,沁瑤便聽王應寧說起夏芫那日從書院一回去,便在家中撞了鬼,嚇得神智不清,沒日沒夜地發高燒做噩夢,德榮公主從宮裏請了幾撥禦醫,全都束手無策,後來還是請了緣覺方丈去家中驅邪,這才見好轉。

聽說眼下燒是不發了,人也清醒了,卻還是進不了飲食,整日臥病在床。

“哎,你那個法子可真見效。”劉冰玉聽見夏芫倒黴,高興得不得了。

沁瑤帶著幾分飲恨道:“可惜沒碰到夏荻,若能給他也狠吃一回苦頭,便是抄一年道德經我也願意的。”

“對。”裴敏用力點頭,“最好治得他缺胳膊少腿的才好,誰叫他這般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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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朝,正逢各地官員來長安述職,朝中事情頗多,早朝比平日下得晚。

散朝後,韋國公夏弘勝跟幾位官員低聲議論了一回朝中的調任升免,各自告辭回家。

家中近日雜事繁多,夏弘勝心情不免有幾分浮躁,小女兒生病,二兒子惹上麻煩,就連一向還算穩重的大兒子都被禦史給告了一狀,說他縱容督軍府的下屬在街市縱馬,誤傷行人。虧得大郎還算明白事理,立即親自到傷者家中代下屬賠禮道歉,回來又對那名下屬施了軍法,皇上這才沒繼續往下追究。

雖說如今皇上對韋國公府已經前嫌盡棄,但夏弘勝只要一想到妻子的胞兄曾跟皇上爭奪皇位,仍覺頭上時刻懸著一把明刃,不知皇上哪日心裏不痛快了,頭上的刀會再次落下來。

說起來,當今天子做皇子時倒還好,但自從府中那位叫阿蕙的側妃死後,性子便變得陰晴不定,後來當了皇帝,疑心病愈發加重,尤其剛登基那幾年,簡直喜怒無常,就沒幾個人能揣摩得透他的心思。

這幾年皇上性情似乎倒穩定了許多,可頭些年的事給夏弘勝留下的陰影太重,每回面聖,他都會不自覺出一身冷汗,惟恐行差踏錯,會惹來皇上突然發難,導致韋國公府的百年基業全葬送在自己手裏。

他走得極慢,一邊走一邊想近日發生的事,馮家的事是個隱患,不說馮初月現在有康平撐腰,便是馮伯玉,聽說他榜眼出身,才名昭昭,頗得劉贊的器重,前日聽妻子說,康平當日選中的駙馬人馬就是他。

難怪康平會一個勁地瞎攙和,非逼著二郎娶了馮初月不可。

哼,他冷笑,這對兄妹倒是會鉆營,寒門出身,野心卻不小,一個搭上他韋國公府,一個竟搭上了公主,可惜康平沒有眼力和腦子也就罷了,他韋國公府卻不是能隨便攀附的,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這樣的女子進門。

走了一路,不自覺出了一身細汗,再行一會,便出了淩霄門,夏家的馬車停在宮墻下,一出門便能瞧見。

夏弘勝停下腳步,從袖中掏出帕子拭了拭汗。,正要上馬車,忽然身後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國公爺。”

他轉頭一看,便見眼前站著個精瘦黝黑的中年男子,穿著七品官服,三縷鼠須,年紀雖不算大,卻滿臉能夾死人的皺紋。

夏弘勝眯著臉打量那人一番,忽然身子一震,“是你?”

那人見夏弘勝認出他來了,扯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到夏弘勝面前,躬身行禮道:“國公爺,自蜀地一別,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頓了頓,又不懷好意地一笑,繼續請安道:“二公子可好?”

夏弘勝右眼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死死盯著那人,目光驟然變得森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