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第2/3頁)

陳煙橋的愧疚感湧上來,語氣有少許消沉之意,“我今年過年就不回來了。”

這話說的,陳母都愣了片刻。

這十年了,他們知道陳煙橋的心病,沒人敢催他回來。越到年關風平浪靜,以前兩家人打麻將,現在隔壁也冷冷清清,只是圖著陳爺爺習慣老家,不然早就去成都過年了。

今年他突然說這個話,又給家裏寄東西。

陳母心頭一驚,“兒子,你怎麽了?”

“沒什麽。”

他越這麽說,陳母越不安,她捂著電話同陳父說了兩句,“遇到什麽事了?你跟我們說說,什麽我們都能接受。”

陳父搶過電話,“要是不夠錢,我給你帶去的那張卡打錢。”

陳煙橋那年走的時候,揣了張卡,陳父陳母不同意他去哈爾濱為了懷念余婉湄瞎折騰,傷都沒好,知道他還有點積蓄,沒給他一分錢。

後來體會到他的難過,再給他打錢,他一分錢沒動過,原樣轉回去。

他早過了而立之年的人了,不過是表露了些情感,竟然能讓父母說出這樣的話。

陳煙橋忍不住摸了根煙出來,咬嘴裏。

沒幾個人到他了,檢票的工作人員忙裏不忘吼他,“這兒不能抽煙。”

陳煙橋點頭,“不好意思,沒點燃。”

電話那頭已經換回陳母了。

陳煙橋開口,“我就是今年想回家了。”

陳母的語氣,從驚訝疑惑,到喜悅,到喜極而泣。

“兒子,你過年就回來嗎?”

“夏天吧。”

陳母失望地哦了一聲,又有些惶然,“對不起兒子,不是催你,你什麽時候回來都行。”

兩人又說了幾句,陳煙橋在汽笛聲中掛了電話。

第二天下午時候,倪芝出房間喝水。

她剛開了門,就聽見倪母在同不知道誰打電話。

細細聽了一會兒,聽出來竟然是沈柯母親。

在高中時候早戀,不算小事,雙方被請了家長,她倆早就認識。沒想到高中那般互相仇恨,到現在反而惺惺相惜起來。

沈柯母親心疼兒子拼事業拼得命都不要了,給他介紹許多個對象想讓他回家發展。他倒是也不拒絕,處得又不用心,總說忙,只有這回問他是不是見了倪芝,有些情緒波動。倪母則是以前看不上沈柯,現在看他條件好了,想倪芝少吃點苦。

倪芝揉了揉眉心,總算弄明白那天倪母為什麽突然說那番話。

等客廳安靜了,她出去跟倪母又表了一次立場,跟沈柯早無可能。

倪母眯著眼睛,“我看沈柯的媽說的對,你是不是偷偷處對象了,說啊。”

倪芝還奇怪,為何沈柯不同他媽說,反倒一副兩人金童玉女感情深厚的模樣等著安排。又慶幸他沒說,否則陳煙橋這樣的背景,父母無論如何不會同意,可能他也是考慮到這一層罷。

倪芝同倪母吵得頭疼,也不願意思考這些。

等看見陳煙橋信息,她又驚又喜。

忽然就向倪母繳械投降了。

倪母吵得情緒高漲,被她弄得很是尷尬。對於她找的理由,去找馮淼玩,又是一通數落。卻怎麽都掩不住倪芝的笑意。

火車站外人山人海,倪芝還沒擠到前面,就看見陳煙橋了。

原本還沒這麽快找見他。

他坐了一夜火車,臉色比平時暗些,偏分的劉海也不夠蓬松了。

他正被拿著白底紅色的“住宿鐘點房單人房標間可熱水洗澡”的人拉著,問60一晚去不去。

陳煙橋是那種,咋一眼看上去,是個沉默少言的典型中國男人。

他又不像別人,別人都一路走來搖頭擺手,加一路喊著不需要不需要,生怕有人趁亂摸了錢包手機。

陳煙橋也不像東張西望的找人模樣,就獨身一人拎著包,像辦事兒或出差的多些。問他,他就低聲說個,謝謝不用。

惹得人繼續湊上去推銷了,揪著他衣袖了,陳煙橋總算扭頭看人,眼神狠戾又透著不好糊弄。

“松手。”

倪芝擠過去,她從側面擠過來,撞進他懷裏。

她戴著口罩遮了大半張臉,陳煙橋直接把她攬住按懷裏。

連倪芝都懷疑了,勉強擡起頭,一雙丹鳳眼水靈靈的,“你就不怕認錯人?”

陳煙橋重新給她按懷裏,“聞見你頭發的香味了。”

他這麽一說,倪芝想起來,從口袋裏摸了口罩出來給他戴上。

陳煙橋皺著眉頭要摘下來,倪芝給他解釋,“我們家這邊兒霧霾特別嚴重,剛來的人都受不了。”

尤其是他總抽煙,有時候總低咳幾聲。

陳煙橋還是摘下來,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一口,胡茬故意紮了一圈。

才戴回去。

旁邊管陳煙橋推銷鐘點房的人,看見有本地人接他,只是最後掙紮一句。

“哎老板,開房不?”

紅白牌子的正要找下家,倪芝已經從他肩頭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