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醪糟湯圓(第2/3頁)
倪芝索性把話說透,“你以前怎麽對湄姐的呢?逼著她回成都,你替她規劃好,在老家開畫室過兩個人的日子。我為什麽就不行?”
陳煙橋自嘲地笑了笑,“因為我畫不出來了。”
陳煙橋褪下左手的佛珠,活動了一下手腕,疤痕猙獰地似怪獸一樣跟著蠕動。
“丫頭,要是十年前,我肯定不止給你雕個口紅。”
“想把你雕成維納斯。”陳煙橋頓了頓,罵了句臟話,“我以前就想找個奶大腰窄臀翹的姑娘,塗著滿嘴口紅被我亂親,睡醒覺就對著她雕刻作品,白天抱著石雕,晚上抱著姑娘。”
“丫頭,”陳煙橋把她的手按在臉側,“我都做不到了,也不想讓你失望。”
看倪芝的淚一滴一滴滾落下來。
倪芝另一只手捂著嘴,“別說了,我不問了。”
陳煙橋沒聽她的,嘆了口氣,“不是因為她不能幹涉你,是與其犧牲兩個人的夢,不如成全你的,你還年輕。看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橫沖直撞地去做訪談,我就很喜歡。我做什麽事情都沒所謂,希望你這輩子過得不後悔。”
倪芝靠他肩上嗚咽,“我也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了,非那麽理想主義。我就想讓你過得好一點,別再這麽苦了。”
陳煙橋悶笑,終於逗她一句,“都有這麽好的老婆了,怎麽會苦?”
倪芝貼在他耳邊說話,“煙叔,我今晚能留下嗎?”
她一直在他懷裏,她是能感受到的。
今天兩人把話說透了,更應該沒了顧慮。
倪芝沒等他回應,從他的耳側吻落。
一路順著他的鬢須往喉結吻,陳煙橋眸色暗了暗,把她雙手按在她裙子上,欺身吻她。
實際上沒半點實際動作,倪芝剛哭完,氣短,三兩下就氣喘籲籲。
倪芝看著他,想把自己針織衫脫了。
陳煙橋伸手按著她毛衣邊緣。
倪芝愣了愣,試探著問他,“煙叔?不可以嗎?”
陳煙橋的目光不看她,往陽台的方向瞥去。
語氣倒是調笑她的,“丫頭,你急什麽,我都不急。”
倪芝不知道怎麽答。
她手摳在針織衫上,揪掉一個毛線球。
陽台方向有個紙箱,裏面團了塊兒布,蓬萊在裏面。
按理說這個時間,蓬萊該冬眠了。
陳煙橋好幾日沒去看過蓬萊,隔幾天給它倒點水喝,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在燈光陰影下,怎麽看那塊布都扁得很,蓬萊不像在裏面。
陳煙橋面色一僵。
若是夏天,他就算不投食,也總能瞥一眼蓬萊。到了冬天,蓬萊憊懶地一動不動,喝水都半天才掀起眼皮。
他也就少打擾它。
別的不怕,就怕它自己亂跑,又被什麽東西砸了殼兒。
這都幾天過去了,不知道它什麽時候翻出去的。
陳煙橋語氣裏有些焦躁,“丫頭,起來。”
倪芝今晚都開了口,這麽明顯地暗示兩人能否更進一步,不想這樣放棄。倪芝愣在他膝上,不知道怎麽說服他。
陳煙橋已經耐性盡失,把她腿彎一勾抱起來,猛地站起來,又幾乎旋了小半圈丟回座位上。
倪芝被他甩得一愣,雖然沒摔到磕到,這樣的場景被男人丟下懷抱,說不出來的難堪。
看他半蹲在箱子前掀了布翻找,很快眉頭緊鎖。
緊接著又伏低了在四周探看。
他左腿還是不便,總是右腿跪下去,左腿半曲著。
倪芝咬著下唇沒開聲。
她已經猜到他在找蓬萊了,就像之前她睡得昏昏沉沉那次,陳煙橋進來在床底下找。
原來在一起了區別也沒這麽大,蓬萊依舊是余婉湄的蓬萊,他會把她丟下,一聲不吭地自己去找。
看他蹲下的動作不方便,越是恨他怎麽不能開口讓她一起找。
陳煙橋皺著眉,已經進了裏面房間找。
倪芝半天看不見他,只聽見翻箱倒櫃的動靜,還是忍不住想進去幫他。
她起身時候,針織衫的袖口碰了下鼠標,滑到最後邊,無意把藏在右邊的QQ的界面點出來了。
電腦仍是亮的,兩人剛才邊吃湯圓,陳煙橋還說她要是感興趣可以玩一玩數位板,結果兩人邊吃邊鬧也沒顧上玩兒。
倪芝瞥了眼名字。
宛在水之湄。
她定定地看了一分鐘。
頭像是個黑白的歐洲街景。
簽名是“2010年陪你去一次都靈和那不勒斯。”
再往下,還有未讀的消息。
巷子:你怎麽兩個號同時上啊,到底發你哪個?
有人說,再有道德感的人都有偷窺欲。
從QQ去看一個人曾經生活過的軌跡,實在是太輕易了。
勾勒得一清二楚,活色生香。
根據這位巷子的提示,倪芝看見陳煙橋還在網頁上掛了自己的號。
名字是因橋。
倪芝很容易想起來,他曾經說過,和余婉湄水火不容,所以去了火字,變成因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