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第3/5頁)

哎,看到別人家兄弟鬩墻,真叫人高興,渾身舒坦。或許這個別人家特指李淵,理性知道隋亡的原因,也知道楊廣是宇文化及殺的,更知道李淵是憑借自身實力在亂世中奪取天下,但情感上就是高興啊。

獨孤伽羅抖了抖炸成蒲公英的毛筆,抖下去不少花粉:“竇惠和李秀寧很久沒來了,她們是不是在籌劃什麽陰謀?”

“竇氏在等她的丈夫,李秀寧應該是搶占機會,去地府做官了。竇惠被周武帝的恩惠所困,對我們耿耿於懷,忽略了機會。”什麽是最好的出仕機會?當然是君王脾氣不壞,偏偏有一大批官員落馬的時候。平時熬著等他們致仕——地府等不到官員死——現在紛紛落馬,這是官員們的痛苦時光,確實所有下層官員和隱士的狂歡。

……

竇惠只是因為女兒忙不叠的跑出去旅遊而感到失落,也出去遊覽風景,她年輕時經常騎馬踏青,婚後也常帶孩子出門玩,死後因為沒有馬匹和隨從,不去遊玩了。

然後迷路了,不是她方向感不強,而是她走到麥田之間的小路上,貪看這黃澄澄的風景,看的多了就迷失方向。四面八方都是一望無際的稻田,看的人眼暈、

問路時結識了走在田邊視察的馮有,二人仔細看了看,就知道對方是同類——聰明、內斂、懂政治的女人,聊了一路,還算投契。竇惠讀書雖多,卻不曾執政,比起馮有遜色不少,因此很喜歡和馮有聊天。

馮有也看出來了,她雖然沒有執政經驗,卻距離政治不遠,可以交個朋友。回去的路上拔出劍來,砍了一個甘蔗請她吃。

北魏馮太後現在在做典農中郎將,丈夫和兒孫都成了同僚,這幾位皇帝都很注重農桑,在諸多衙門中選擇了一番,覺得負責屯田不錯。

典農全年不受控制,只有兩件事被抽查,年初送來的役夫,年末豐收後把糧食原地入庫,交上賬本就行了。剩下的時間就是安撫勞役,安排種植的種類,果樹的花期要和農忙時節岔開,剩下的時間平息爭訟。誰偷了別人家的錘子鋤頭和紅燒肉,一個小白臉勾搭了幾個農婦,一個小美人勾搭了幾個健壯英俊的小夥……情人們開始互毆時,也要由長官來料理清楚。

竇惠剛剛看了一場極其好笑的爭訟,起因乏善可陳,只是爭訟的三方說的話實在可笑。又被她宴請,先你端上來的是一個漂亮的北魏藍玻璃盤,裏面放著幾只烤到焦煳的麥穗。按照馮有的演示搓出來小麥粒,好奇的看著眼前堆著的一小撮烤麥子,她從沒見過這樣粗糲原始的食物。

馮有用銀勺舀起一小勺:“這是幾任之前的典農大將留下的風俗,教人珍愛糧食,粒粒都要節儉。”她生前就很簡樸,經常以蔬瓜下飯,這點烤麥子主要是吃起來容易撒,味道倒是不錯。

小顆粒的外皮略有點脆,裏面是軟軟甜甜的,有種麥芽糖的香氣,還很清香。火候掌握的好,略帶一點焦香,更是美味。

“有點像魚籽。”

“對!”

兩人喝著新酒,吃著加了胡椒的炒毛豆,一鍋毛豆都沒有幾顆胡椒之前,但這盤裏胡椒放的不少,看起來淡雅,其實不便宜。

就如同用人參燉鴿子,鴿子雖然便宜,燉出來卻昂貴。

聊了一會冥府的體系,度假的閻君,以及閻君如何杜絕外戚和後妃幹政,還有那座山上盛開的桃花。雖然有傳言稱,那是一顆仙桃樹,但二人都有些不信。

種在仙界的才能算是仙桃,種在陰間的可不算。“楊廣曾讓人用綢緞裹樹,對外來商人炫耀國富民強,又讓人剪綢做花,掛滿枝頭。”

拓跋濬剛好回來,購物歸來,兒孫在後面搬了兩大摞書。他聽見這句話,差異了:“那樣不跑絲麽?竇夫人,你好啊。”衣服隨便刮破一點,絲線都像禿子的最後幾根頭發一樣爭先恐後的掉下去,破成一個大洞。

竇惠禮貌性的對著主人翁的丈夫打了個招呼。

馮有站起來迎接丈夫:“夫君,你有所不知,綢緞上漿之後不會跑絲。”

“上漿???”

“和裝裱一樣,用米湯或漿糊稀薄的塗在布料上,幹了之後很硬挺。裁剪時像紙一樣,你那幾件又薄又筆挺的衣裳就是那麽做的。”見丈夫還沒想起來:“你每次穿都說不舒服的那件。”

“啊,想起來。我來的不是時候,讓你們都不暢快。”拓跋濬趕緊走了,皇後和閨蜜的聚會,自己不要在這裏。

拓跋弘和元宏抱著書向馮太後問好,然後用下巴壓著要掉的書,趕緊走了。

二人又聊了半天,竇惠邀請馮有一起去看桃花,被婉拒。

當天夜裏,馮有邀約拓跋濬去一起爬山看花。“掛著太陽,種著仙樹的那座筍峰怕不上去,我們只能到側峰上去看。別著急,將來我們中有一個成為閻君,再賞玩景色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