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4/4頁)

“七歲啦?”呂雉一看他偶爾流露出的又嬌又嗲的語氣,就知道曾是個被全家嬌寵的男孩。

他扭了扭身子,嘟了嘟嘴又迅速抿嘴,還在盡力壓抑著在床上打滾撒嬌的情緒:“不想讓平君看到我這副樣子。”英武瀟灑的遊俠兒是我,假裝沉穩背地裏罵霍光他老婆的也是我,這樣嬌嬌軟軟的男孩子會讓她嚇著的!

其他人會嘲笑我,現在朋友雖然多,這種事卻不好告訴他們,想來想去,只有呂雉既不會笑出聲,也不會被嚇到。

呂雉對此也沒有辦法,自顧自的燒水泡茶,在沉默中推給他一盞:“喝點茶定定神。”

劉病已從被子裏爬出來,抿了兩口熱茶,加了姜鹽和胡椒的茶味道不錯。

呂雉說:“我最近喝茶喜歡加些奶和鹽,各地各族都有美味的東西,你適應加奶麽?”

劉病已反問道:“匈奴人的喝法?啊,我好一些了……我想我娘。去投胎的那次的母親,纖細嬌弱的一個小女人,我病倒這幾日幾乎要了她的命……”想到這裏,按耐不住兩輩子的情緒,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劉徹在門口推測,難道他投胎成小女孩了?太能哭了。

其實小孩子遭受生離死別時,都能哭。

呂雉等他哭了一會,起身道:“你要真是個七歲的小孩,我倒能把你抱過來安慰一番。”

劉病已差點就過去了,兩種身份兩種記憶在腦中回蕩,嘆了口氣:“莊周夢蝶,是耶非耶。”

呂雉在他是書架上抽出兩套宣帝本紀,一套是人間撰寫的,另一套是地府寫的:“時隔太久,相比有很多事記不真。現如今太史台也有不一樣的宣帝本紀,你也去看一看。”

劉病已吭吭唧唧的捧著書去看去了,一開篇先寫他的身世,太子之孫還沒出生就被曾祖父滅了滿門,出生在監獄裏…又是一頓爆哭。往後看,看到許平君被霍光之妻毒死,繼續爆哭。

許平君貼在門縫上,聽他哭的嗷嗷的,急的想要撬門。

……

拓跋嗣的母親劉氏剛被兒子追封為皇後,於是有人來問她要去住到帝鎮裏,見你家皇帝嗎。立刻答道:“我不敢見他!!”

當初多恩愛,後來漸漸多疑,總懷疑我當了太後之後會亂國禍國,冊封太子之前就殺我……死後仔細想想,萬一我兒子沒當上皇帝我豈不是白死了?他太狠心,我還是躲開為好。

拓跋珪:我懷疑的一點都沒錯!

……

許平君撬門撬了兩下,就被放進去。知曉前因後果之後,再三保證絕不會覺得他軟弱,不夠男子漢。

劉病已抹著眼淚,對自己最愛的女人傾吐衷腸:“四年前我還穿著開襠褲……嗚嗚嗚……”生前不覺得如何,死後想想好屈辱。

許平君笑道:“哪一個皇帝小時候沒穿過?”

“啊?”活的時間長,就忘記了童年時的小事,現在也沒想起來,可是仔細想想,好像沒錯。

黏黏糊糊手拉手的出去逛街,看看新招募的士兵們在訓練,看看高祖竟然有了‘大善人’的稱號,聲名遠揚還有一些有點才幹的人前來投靠,又去小帝鎮看了看苻堅的祭品。

自從姚萇做惡夢給他立廟之後,其他人就跟著祭祀,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因來拜他,道教稱他能避瘟疫,不過求長壽、平安、生兒子的人也有不少。

苻堅捏著一個面皮像餃子那麽薄,餡料全是菜和豆腐,足有女人拳頭大的菜饅頭,陷入沉默中……這幫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拜我求平安?

他的祭祀也沒斷絕,每年也能見數次葷腥,還有大量的祭文,只是好笑。

等到後秦被劉裕滅後,姚萇也變得端莊安穩,沉默寡言。

若要問晉國的情況如何?嗯……自從司馬德宗這傻子繼位之後,司馬睿和司馬曜一商量,就調整了態度,把開始低調,等著看誰會把自己取而代之。

帝鎮比拼的是治國的手藝,小帝鎮更野蠻一些,誰還有祭祀誰就底氣十足,剩下的全看武力。

司馬德宗也死下來:“啊??”

司馬曜倒是被他嚇了一跳:“你會說話?那你生前怎麽不說話?”

傻子皇帝好像突然不傻了,只是也沒有生前的記憶,很迷茫:“我不知道啊。”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是三年不飛,一飛沖天嗎?

“我不知道啊。”

“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麽?人間局勢如何?”

“我不知道啊。”

都尉去而復返:“放錯地方了。”這皇帝別看在位數十年,卻幹凈的像個剛出生的小孩一樣,啥都沒幹過。送到這裏很不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