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6/7頁)

他的力道用的極其巧妙,可以讓人昏厥,卻並不傷及身體。

鎮遠侯悶哼了聲,終於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那人屏息,握住李持酒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總算把那張和離文書“搶救”了出來,但是經過這一番磋磨,這文書也給折皺的不成樣子了,幸而雖然開裂,但字跡還是能見的。

這動手的人赫然正是李衾,他望著那張文書,緩緩地籲了口氣,回頭看向東淑跟蕭憲,探臂遞了過去。

蕭憲伸手接了過來,眼神有些復雜。

蘇夫人已經呆怔了,一時幾乎不知道是該關心李持酒現在的情形,還是要問他們拿這文書要做什麽。

乘雲在旁邊,已經知道了李持酒的用意,可是也回天乏術,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少奶奶,您……”還想勸,可也知道勸不成的。

東淑深吸了一口氣,看蕭憲把那文書收在了袖子裏,也算放心。

她看看乘雲,又掃了一眼榻上的李持酒,終於狠心地轉身:“哥哥我先回去了。”

蕭憲很不放心她,何況李衾又到了,當下便對李衾道:“我先陪她回去……”

李衾尚未答應,東淑已經拒絕:“你在這裏最好。我答應了乘雲,鎮遠侯不能有事的。”

蕭憲皺皺眉,只好道:“那你一個人回去且要留心。”

東淑道:“知道。”

出了都察院,才要上車,身後又有一人跟著走了出來,卻是李衾。

東淑疑惑的看著他,李衾道:“蕭憲不放心,叫我陪你回去。”

東淑啞然失笑,卻搖頭道:“不必了,別特為了我怎麽樣,我又不會迷路,還是你們正事要緊。”

李衾想到方才裏頭的情形,走到車邊上,問道:“那是他的那一份兒?他沒有送到戶籍司衙門?”

東淑先點頭,又道:“是乘雲自作主張,他不知道。”

李衾看著她,卻瞧出她臉上有一點悒郁之色,便道:“真不需要我送你嗎?”

東淑才莞爾笑道:“你要做的事兒也夠多的,之前那個江家告狀的人自縊,有眉目了嗎?”

李衾道:“蕭憲真的是什麽都跟你說啊。說這些,也不怕你做噩夢?”

東淑不以為然道:“若說噩夢,我做過比這個可怕百倍的呢。”

李衾臉色微變。

東淑卻笑道:“我走了,不必送。”說完一點頭,便將車簾放下了。

李衾目送那輛車在眼前緩緩走遠,心居然沒來由的跳亂了幾下。

宮中,武德殿。

皇帝問內侍:“鎮遠侯怎麽樣了?”

內侍道:“才派人去打聽回來,正要稟告皇上,鎮遠侯已經醒了,只是體內仍有殘毒未消。那毒極為厲害,是來自西域的天蛾翎,入喉即死的,本是禁藥,不知怎麽竟在京城出現。”

皇帝倒吸了一口冷氣:“查到端倪了嗎。”

“一應經手茶果的都審訊過,後廚裏有個人無端投井死了,懷疑是畏罪。”

“這人家裏還有什麽人?”皇帝輕描淡寫的問。

“呃……他家裏……”這個本以為是不相幹的,所以並不知道。

皇帝卻仿佛不想等這個答案,擡頭想了會兒,輕聲道:“把今日在都察院裏經手過茶果的所有人,一概處死。”

“皇上?”內侍震驚。

皇帝淡瞥了那人一眼,內侍便急忙跪地磕頭,領旨而去。

文帝走到龍椅旁邊,緩緩落座,才一會兒的功夫,外頭道:“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從殿外走了進來,上前行禮,道:“今日宮內怎麽亂糟糟的,有什麽大事發生?”

“沒什麽,”皇帝垂著眼皮,不以為然,又道:“你怎麽來了?”

“臣妾還是為了那件事。”皇後嘆了口氣,瞥著他的臉色道:“皇上,臣妾還是覺著立三皇子為太子最妥當。”

文帝的眉毛皺起:“早跟你說過,三皇子年紀太小了。”

“年紀小,才可以好好教啊,”皇後走上前,哀求道:“只要給他找幾個好的帝師,比如李衾,比如蕭憲……有這些人輔佐著自然不愁為一代明君。”

文帝笑了笑:“你以前還嫌棄老三性子弱,耳朵軟呢。怎麽這會兒卻成了好的了?”

皇後哪裏就是喜歡三皇子了,所以才在三殿下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遠遠打發了出去。

可如今太子沒有了,皇後想到景王,總有些心裏不安,景王看似雲淡風輕又有賢德的名兒,但皇後心裏卻始終存著疑慮,覺著景王絕不似面上看著這樣簡單。

她權衡厲害,寧肯把年紀還小的三皇子傳進宮內自己調教,只要讓他跟自己一條心,總比一個莫測高深的景王要妥當。

只是皇帝一直不肯松口,京內又有些傳言,說是皇帝已經想要立二殿下為太子了,這讓皇後心中的焦慮與日俱增。

皇後道:“三皇子雖不算最佳,可是景王也未必就是最好,所謂‘大奸似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