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5/7頁)

東淑皺眉:“太太……”

還未開口,卻是蕭憲走來把東淑擋在身後:“蘇夫人,請你慎言!鎮遠侯所有,不過是他咎由自取,我也是按律告他的,有憑有據。至於他忽然中毒卻是意外,此事還待調查再做定論,在此之前請你不要亂說。”

蘇夫人看蕭憲為東淑說話,越發震驚:“你、你……堂堂的尚書大人,你跟一個我們府內不要的下堂婦如此不清不楚……”

蕭憲眼中透出幾分怒意,正在這時,卻聽有個聲音道:“太太,你不能這樣說少奶奶,是我求了少奶奶她才來的,她是為了侯爺好。”

原來是乘雲,他先前出去看藥,這會兒才回來就聽見蘇夫人辱罵東淑,自個兒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動了東淑,如今蘇夫人竟不分青紅皂白的又來責罵,真是從何說起!所以竟忍不住出聲。

蘇夫人見乘雲竟為了東淑說話,便道:“你這狗奴才,也學著吃力扒外了,她是哪門子的少奶奶,都不是我們家的人了,你還敢這麽叫她!”

“她是的!”乘雲仰著脖子叫道:“少奶奶還是的,那文書我還沒遞到衙門去呢!”

這一句話說完,整個屋子裏都鴉雀無聲了。

東淑差點暈倒,恨不得上前堵住乘雲的嘴。

而蕭憲看看蘇太太,又掃過乘雲,最後看向東淑——他才明白過來東淑為什麽竟不顧一切、甚至改換男裝也要跟著自己來這裏,起初他還以為東淑是跟李持酒有些“舊情難忘”呢。

而蘇夫人直著眼睛,目光從東淑臉上瞪著乘雲,哆嗦著說道:“你、你這小兔崽子,你說的是真的?”

乘雲一時激憤嚷了這句,卻也有些後悔,他心虛地瞥向東淑,畏縮著不敢回答。

東淑見勢不妙,當下不顧一切從蕭憲身邊走到他身旁:“你拿著文書了嗎?”

乘雲道:“是、是拿了。”

東淑的心狂跳:“快給我!”

乘雲擡手撫向胸前,想拿出來,又有點舍不得:“少奶奶……你要不要再想想?”

東淑急了:“給我!”

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只怕她就自個兒上手去拿了。

乘雲垂頭喪氣,探手入懷摸到了那張和離文書,才抽出了一半兒,就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別……”

幸而此刻屋內正靜得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的地步,畢竟大家都沒看過這樣的戲碼,就連正給李持酒下針送藥的那幾個禦醫都忍不住頻頻回頭。

忽然聽見這一聲,如轟雷在耳!

原來這出聲兒的正是李持酒!

乘雲對於主子的聲音自然最為清楚,當下雙眼放光:“侯爺?”

蘇夫人一時也拋下了東淑,轉身撲到炕邊:“酒兒你醒了?你沒事了?”

禦醫們一愣,繼而忙道:“侯爺千萬別動!”他們正用針灸法子推那毒血,若這時侯李持酒亂動,恐怕功虧一簣,那毒散的更快了。

東淑因為那微弱的一聲也愣了愣,卻聽李持酒呼哧呼哧沉重的喘了幾聲:“別給她。”聲音含糊沙啞,跟他以前的嗓音都不太一樣了。

乘雲才也跟著跑到床邊查看情形,聽見這句正在疑惑。

東淑卻也正好趕來,此刻也不催他了,不由分說的親自動手將那張紙抽了出來,隱約瞧見上頭的確有李持酒的畫押,心中才松了口氣。

卻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榻上的李持酒驀地擡手一把攥住了那和離文書的另半邊。

東淑一顫,不由瞥向李持酒,卻見他雙眸微睜看著她,幽深的眸子裏是濃烈的堅決。

“你……”東淑張了張口,終於輕聲道:“侯爺,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當然也心知肚明,如今太太在這裏,別叫她老人家擔心!”

“休、休想。”李持酒說著這句,眼中掠過一絲狠厲,將那張紙奮力向著自己拽過來。

與此同時他的身子猛地一抽,嘴角竟又沁出一股血。

禦醫們大驚:“侯爺且莫要妄動!”

蘇夫人也驚呆了:“酒兒!你做什麽呢!”

因他這般動作,差點兒將那和離書撕毀了,東淑不敢硬跟他拉扯,卻也不敢放手,跟著那張紙往前一倒,竟身不由己地跌倒在李持酒的身上!

東淑的心極慌,頭一個念頭就是這和離文書千萬不能毀了,忙低頭去看,幸而給她壓住了,她便放開自己那段,雙手去捧住鎮遠侯的手:“侯爺,你松手吧!混賬……快給我放手!”

李持酒握的太緊了,偏又不能強行拉扯,就只盡量小心的去掰李持酒的手。

蘇夫人見狀便也要過來拉她:“江雪!你瘋了嗎!你在幹什麽?”

東淑也不知道了,只是忘乎所以的想得到那張文書,眼淚都湧出來了自己卻不知道。正在這六神無主的時候,身後蕭憲上前將她抱開。

然後另有一個人上來,擡手在李持酒的胸口檀中穴上輕輕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