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4頁)

沈屹西長得不像媽媽,應該是比較像父親。

沈父今晚不得閑,沒回家吃晚飯,家裏就葉叢蓮,還有已經從公司回來的沈家大兒子,沈屹西的爺爺沈嚴霖。

沈屹西帶路無坷回去的時候葉叢蓮讓人在會客廳上了茶,說沈屹西帶人小姑娘回家了也不說一聲。

沈屹西笑說:“這不就帶回來給您瞧了。”

葉叢蓮對兒子帶回來的女孩很尊重,沒有過多探究她的身世或其他,反倒是聊了聊知識上的事兒,還提了一嘴這是這小子第一次帶女孩兒回來。

也正是因為她的禮貌和尊重,才讓人覺出了疏離感。

不過有沈屹西在,路無坷一點兒也不會感覺到難堪。

沈屹西基本上就是帶她回來給他媽看看,話都幫她擋了,不會讓她感覺到不舒服。

後來聊到一半,沈屹西他哥正好和客人從偏廳裏出來,應該是在談生意。

沈屹西他哥看到他回來了還問了句,把客人送下樓後才重新回到會客廳,沈屹西他哥長得比較像媽媽,溫潤矜貴掛的,兩兄弟明顯關系還不錯,從放松又自然的對話裏就能聽出來。

沈家老爺子好像近幾年身體不好,直到晚飯才坐著輪椅露臉,是沈屹西他哥去樓上推下來的。

沈屹西跟這個家最不熱絡的人大概就是沈老爺子,只是淡淡喊了聲爺爺後便沒有了下文。

明明沈老爺子看起來是個很和藹的人,慈眉善目的。

沈老爺子在主位坐下的時候,路無坷放桌下的指尖下意識蜷縮了起來,很快她挪開了眼。

沈家的教養和禮儀明顯很好,一頓飯吃得很安靜,基本上不會說話。

吃完飯晚上沈屹西又帶路無坷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後路無坷去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沈屹西進來了。

淋浴間熱氣氤氳,像朦朧的霧。

騰空,背脊貼著冰涼的瓷磚。

水珠順著曲線起伏而下。

夜色渺茫,風雨飄搖。

欲望在暗湧的水浪裏沉沉浮浮。

細碎的撓人的聲兒從磨砂玻璃門飄了出來,搖搖晃晃勾住了這方旖旎夜色。

沈屹西胸口有道疤,那天晚上路無坷躺在他懷裏,指尖輕輕撫著那道疤。

這不是她第一次注意到這道疤,沈屹西發現她從以前就有這個習慣,指尖總下意識往那兒跑,像是有什麽在吸引著她。

晚上路無坷睡得不是很安穩。

各種曾經夢過的夢無限交替循環,眼睜開閉上復又睜開,一閉眼又是沒有盡頭的熟悉的夢魘。

那天晚上路無坷看到的不只有媽媽和奶奶。

還有沈屹西。

他在晃動的白熾燈光下,渾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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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路無坷醒來沈屹西已經不在了。

印象裏一大清早沈屹西好像親了親她身前,又去親她的嘴。

路無坷當時困得不行,被他煩得不耐煩往他懷裏一鉆。

沈屹西好像是笑了,在她耳邊跟她說訓練去了。

過幾天沈屹西就要比賽了,昨晚搭档許知意處理完工作一夜飛來的首都,兩人湊齊了今天就開始訓練。

路無坷昨晚沒睡好,太陽穴脹疼,她手撐著頭想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整個人被嚴嚴實實裹在了被子裏。

她索性又光著肩膀躺回去了。

回籠覺這種東西路無坷沒有過,早上一旦醒過來了很難再睡過去,她在床上犯懶躺了半個小時,腦袋一直放空著,眼裏空蕩蕩的窺不見任何情緒。

過了很久她神思才回籠,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沈屹西這兒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樓下西南角的花園,路無坷趴在床上看人修枝剪葉看了好一會兒,還有遠遠能瞧見的坐在輪椅上的那頭花白的頭發。

路無坷也不知道是在看人還是看景,面色淡淡的。

她撐著下巴看了好一會兒,從床上起了身,出門的時候沒看見床上閃動的屏幕。

路無坷在電梯裏遇到了昨天在前廳見過的那個女人,女人還是昨天那番正式嚴肅的裝束,踩著高跟,化著規矩又端莊的妝。

女人笑著跟她打招呼,路無坷問了她一句樓下那花園可不可以過去。

女人告訴她可以。

路無坷道謝,看著電梯一路往下。

就一個沈家,從正門出來到花園卻走得路無坷兩腿發酸,到那兒的時候剛在樓上看到的在花園裏修枝剪葉的人已經不在了,那台輪椅倒是還在那兒。

老人坐在輪椅裏,鼻梁上架著副金絲框眼鏡,即使人到老年身體抱恙但仍能瞧出一表非凡,正翻著腿上的書看。

路無坷一直站在那兒看著,沒有走近。

過會兒沈老爺子看書好像看累了,擡了下腕表看了眼時間,而後合上了書,忽然開了口:“小姑娘,是看著我在這兒不敢進來?”

路無坷愣了一下,她四下環顧,周圍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