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癡纏(第2/3頁)

以前奶奶就愛擺擺針線攤什麽的。他第一年沒參加高考,就是因為在學校裏跟人發生沖突,幾個壞學生放學砸了奶奶的攤子,還去小學門口掀他妹妹的裙子,他跟人打了一架,把人都打進了醫院,情節惡劣,被教育局禁止參加那年的高考。

她又去瞧他在廚房那邊忙碌的身影。

他穿一件黑色襯衫,黑色長褲,襯得整個人背影高大頎長,寬肩窄腰,雙腿修長的好身材。比以前真的高了不少。

以前她也想過,能不能跟他有這麽一個小家。房子不大,但勝在溫馨,不需要很多錢,就能好好過一生。

但年輕終歸是太年輕,把萬事想的太單純,也沒想到人生的上坡道與下坡道之外,還有所謂很多的“沒想到”與“想不到”。

這年頭單是一句沒錢,就能難倒很多人。

從前她也喜歡這麽看著他在房間中忙碌,看著他的背影,就好像過了很長很好的一生。

她正支著腦袋看他,他已經將熱水壺放到了加熱器上,走了過來。

他長腿抻開了,坐到她身邊,靠著沙發將她肩攬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胸前,有點兒沉重地嘆了口氣,問:“很久沒來了,不舒服?”

懷兮靠著他,耳朵貼在他胸口,能依稀聽到他的心跳聲。她環住了他腰,很依賴。

“沒有。”

“不好意思?”

“嗯。”她點點頭,說,“就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她和他都知道,當時她如果知道他奶奶病了的事,她一定會不遺余力地幫忙。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是醫生,肯定能為奶奶安排最好的就醫資源。

但或許,有之前她背著他讓懷興煒給他安排港城大學的獎學金的事兒,所以在更難的事面前,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麽做了。

他說他那時什麽都給不了她。

他不允許自己再依靠她。

這世上,人人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為自己辯駁,為當初自己幼稚的錯誤辯駁,但回過頭來想想,大家的確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根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她也總在想,如果當時自己別賭氣了,稍微耐心點,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他能坦蕩點,放下一些不必要的堅持,結局會不會少一點遺憾。

“別多想。”他說著,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半天又輕緩下來力道,好像是怕給她拍疼似的。

她比以前瘦了可不是一點兩點。從前她也纖瘦,但不至於現在這麽骨感。

“你餓不餓?”他問她,“要不我們先出去吃點?”

從她家出來前她把早上的飯團熱了填肚子。平時還好,中午一番激烈運動下來她真的有點兒扛不住了。在他勒令與看管之下終於吃了東西。

奶奶還在睡覺,明顯不好打擾。

懷兮腦袋磨蹭他胸膛,說:“等奶奶起來一起吃吧。”

“真不餓?”程宴北不自禁一笑,低頭去看她,“我還沒問你,你這麽扛餓的功夫是什麽時候練出來的?”

“好多年都這樣了,習慣了。”她說著,看到一本雜志扔在茶幾上。

是她和他拍的那一期的《JL》。

雜志一周前發售的,懷兮也收到了樣刊。她那會兒還慪氣,扔到港城懷禮的公寓裏也沒帶回來。

這幾天鞏眉還盤問她到底去上海幹嘛去了,拍的雜志呢,懷兮都搪塞過去了。

現在紙媒刊物沒落,小時候小區門口、學校邊的報刊亭都陸續消失了,如果不細心留意關注,平常根本不會注意。

雜志封面上,外灘邊她淋的滿身濕透,妝容卻依然明艷,被他從身後環於身前,兩人這麽緊緊依偎著,一起靠著那輛與他的SF100近乎1:1比例的紅白相間的賽車模型。

他也幾乎渾身濕透,一件白色襯衫勾出欲蓋彌彰的輪廓。

如此相依,好似在報團取暖。

拍攝那會兒就有人誇他的表現力出奇得好,現在看的確如此。他身上有一種很明烈的侵略感。

至少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些挪不開目光。

覺得他很危險,卻又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兩眼。

“你知道我見你第一眼,就你突然空降我們班,我的第一感覺是什麽嗎?”懷兮與雜志封面上的他對視著,問身邊的他。

程宴北一斂眸,低頭看她,“什麽。”

她擡起頭,巧笑盈盈的,“我第一眼見到你,心裏想,你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程宴北便輕笑一聲,一只攬著她腰的手狠狠地捏了下她腰眼。她一天都腰酸腿軟的,這麽被他一捏,又軟綿綿地趴回了他身上。

便聽他笑著說:“我是不是好東西,不是只有你最清楚?”

懷兮懶得跟他開玩笑了,一手置於他肩膀附近,隔著一層衣料去摩.挲他胸口的紋身,又問他:“你這塊兒,什麽時候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