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癡纏

黑白顛倒地瘋了三四天,昨夜又是徹醉。懷兮一覺醒,頭痛欲裂的。在床上翻了個身,依稀聽到外面傳來動靜。

她晃晃悠悠地從床上爬起,發現她還在懷禮的公寓。

開了臥室門出去,周菀妙剛買完東西回來。

保養極好氣質文雅的女人一身駝色風衣,提了個挺大的購物袋,放到桌面上。看著挺重。她瞧著一臉惺忪的懷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吵醒你了?”

懷兮一愣,先是打招呼,“阿姨。”遂遲滯地搖了搖頭:“沒有。”

周菀妙一笑:“懷禮說給你打電話打不通,你把回南城的高鐵都給誤了,我就過來看你。”

高鐵?

懷兮又是一愣,反應跟不上思緒,手握空拳,用指節叩了叩酸痛的太陽穴。才想起,自己是定了今天回南城的高鐵票。

昨晚醉得不省人事,一覺醒來,這會兒都下午三四點。

什麽都忘了。

周菀妙將購物袋裏七七八八的東西放在桌面。各種食材。

“懷禮這兒平時空著,沒什麽東西,我買了點兒回來給你做點吃的。昨晚你在衛生間吐了,我今早叫給我們打掃房子的阿姨順便來你這兒收拾了一下。她平時也過來收拾懷禮這裏的。”

懷兮窘迫地“啊”了聲,小聲道:“麻煩你了……阿姨。”

“沒事兒,”周菀妙將東西擺好,然後半開玩笑地說,“誤了就誤了吧,你幹脆在港城再待幾天好了。你簽的那個公司不還在港城麽?省得你兩頭跑,麻煩。你好久不來港城,你爸也記掛你。”

說著,便頓了一頓,似乎意識到有些僭越,便歉意地笑一聲:“你媽媽應該也想你,還是得回南城的吧。”

懷兮點點頭,過來幫忙。“嗯,得回去。”

周菀妙便不再強留她。懷兮媽媽那邊什麽情況,她大致也了解,便又換了話題道:“你這次回港城,沒跟男朋友見面?”

“我沒男朋友啊。”懷兮笑一下。

“誒?”周菀妙有點兒驚奇,“昨晚,好像是個男孩子送你回來的?”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落在茶幾上的一只挺漂亮的,銀白色陶瓷質地的打火機,猜測著,“落下東西了呢。你平時不抽煙的吧?”

“嗯……不抽的。”

懷兮動了下唇,看了眼那只打火機。又淡淡移開視線。撒了謊。

打火機不是她的。

她也不記得昨晚是誰送自己回來的了。

頭疼。

“哎,老了。我就記得,你大學畢業那會兒說要和你那時候那個男朋友畢業後一起留港城呢。就記著這麽一件事兒了。”

懷兮這些年滿世界地跑,來港城的機會是有,基本都是沒待幾天就匆匆離開,也甚少去他們家裏。她和懷興煒父女關系多年來一直挺寡淡,沒什麽交心談天的機會。難免周菀妙不知道。

“那不都五六年前的事兒了麽。早過去了。”

懷兮勾了勾唇,輕松一笑,又低下頭繼續整理東西,唇邊笑意不自覺地跟著淡了幾分。

“五六年,那麽久了呀,”周菀妙沉吟一下,又贊賞地瞧著懷兮,“你也一下長成了個大姑娘了。長大了,漂亮了,也懂事了。”

懷兮謙虛地笑笑。

周菀妙繼續道:“我第一次見你你也就十一二歲。真快。我真是每天都盼著懷野能一下子長大,他懂點事兒,少讓他爸生點氣比什麽都好。他爸年紀大了,不能總生氣。身體吃不消的。”

懷兮倒不介意周菀妙順口以“他爸”這麽稱呼懷興煒。

她自然明白,即便懷興煒也是她的爸爸,但他們現在不是一家人。她便笑著應:“那得麻煩阿姨平時多勸勸,總生氣是不好。”

“說的是啊。”

兩人邊聊著天做了飯。懷兮不好辜負好意,當著周菀妙的面多動了幾筷子吃了點兒,換了衣服,又約了人出去。

懷兮又去了這幾天常去的那家叫做蘭黛的Pub。

推開門一頭紮入燈紅酒綠,她也才記起,那只落在她家的打火機是誰的。

吧台後黑色襯衫的寸頭男人正在為客人調酒,見她又來,笑顏頓展,開玩笑道:“你就不能換個地兒,天天都來我這裏?看上我了?”

懷兮坐過去,白他一眼,紅唇揚起個挑釁的弧度:“不是你看上我了麽?問我大學同學要了我微信單獨約我,還把東西故意落在我家。”

她說著一揚手,“啪——”的一聲將他打火機扔到大理石吧台,又一揚眉,瞧著他笑:“太老套了。”

孟旌堯人沒惱,也沒碰那打火機,只淡淡瞥過一眼。

他晃動著手裏的杯子有條不紊地調著酒,有些好笑地說:“我覺得你應該很喜歡,才留下的。本來想送給你的,誰知道你今天自己來還了。”

懷兮稍有興味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