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癡纏(第2/4頁)

那天見面就是為了吵架。懷兮一見到他就發了很大的脾氣,她以為他是自尊心作祟,在意外界那些質疑的言論,所以才跟甩包袱一樣讓給了別人。

她委屈地想提分手,甩下他,一個人在他前面暴走了一路,徑直下了地鐵站,堅持不要他送她回學校。

心裏一直想,怎麽是她爸爸設立的獎學金,他就不要了呢?

他的自尊心就那麽重要嗎?

她邊想邊走,邊走邊哭。

想到她那個社團的同學嘲笑她男朋友窮,在燒烤店搬啤酒;想到懷興煒跟她說他家境不好,他們不會有好結果;想到他瞞著她在外面打工,她過生日他還給她送了個價值不便宜的毛衣吊墜,就因為以前她路過櫥窗時,她說過一句她喜歡。

她那時笑著收下,心裏卻在流眼淚。

她也沒有戳穿他,只說,下次生日能夠擁抱就好,她長大了,早就不是小姑娘了,過了收禮物的年紀。

他說,那你就一直做我的小姑娘吧。

反正她在他心裏,好像永遠長不大。

永遠會慣著她。

長久以來,她總想為他做些什麽。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怎麽就是不懂。

他就是不懂。

那天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她走的飛快,在他學校門口見了一面,她宣泄一通扭頭就走。他連奔帶跑跟得氣喘籲籲,終於在地鐵站將她攔住。

她轉過頭來時,已滿臉是淚。

“程宴北,我為你好,你怎麽就是不懂。我不想你那麽累。”

她那天,一直在反復囁嚅這句話。

她知道,他也想發脾氣的。

深深擰著眉,表情很差,幾乎滿面陰霾。幾度的欲言又止。

可看到她紅了眼眶,他就不忍心同她慪火了,終究什麽也沒說,只伸出手,抱住了她,安慰著她,給她擦眼淚。

然後跟她道歉,解釋。

親吻她,安撫她,哄著她。

她在他面前,一直像個孩子。需要人哄著,慣著,保護著。

在那天之前,他們因為平日各自生活學業繁忙,已一個多月沒見過了。

吵了這麽一架,兩人心中多有不快。對於生活圈子分開得毫無交集的兩個人而言,也許說不出口的愛,就只能用身體做出來。

他們在地鐵站的衛生間做了一次,又去酒店開了房間,纏.綿一整個周末,她耽誤了社團活動,他還耽擱了學校的實驗課。

她那時想,無論日後發生什麽,她都不會與他分開的。

他們都不要分開。

思及此,懷兮勾著他肩頸的,雙腿都幾近支撐不住自己,如一只落不了地的鳥隨風搖擺。睜開眼,在一片迷蒙之下,眼底不由地泛起了紅。他深沉的眼眸攫住她,邊啃咬她的唇,她都不知是從前的痛楚更痛,還是現在的痛楚讓她如此紅了眼。

她眸光顫了顫,又緩緩地,閉上了眼。

不由地,想到了黎佳音的告誡。

管好你自己的心。

情不自禁。

迫不得已。

按奈不住。

不由自主。

不都是在說,心動是沒辦法的事情嗎。

你看,古往今來,造字的,造詞的,想愛的,不想愛的,人人都懂這個道理。

天下本沒有什麽新鮮事。

大家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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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大了。

立夏撐著傘站在不遠,見蔣燃一臉頹喪地走出來,看起來酒勁兒沒了,她才在心底松了口氣。

她也沒上前迎他,只在不遠淡淡注視著他。

突然就注意到,他右手五指關節處,全是血。

血肉模糊的。

她不由地心驚一下。

昨夜兩人瘋狂一晚,他們酒量都很不錯,也喝了一晚的酒。蔣燃不易醉,昨夜都有了酒意,以至於今早他醒來時,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兩人囫圇吃過午飯,蔣燃接了個電話,隊員打來催他回去訓練,附帶著提及程宴北妹妹今天要走的事。

他便想到了懷兮,匆匆又來了機場。

立夏本想與他一夜之後各自兩寬,一開始沒想跟上他,但又怕他酒沒醒路上出事,便打了輛車跟上他。

就跟到了機場。

蔣燃意外她會在這裏,腳步頓了頓。

立夏看著他還在流血的那只手,皺了皺眉頭,又覺得諷刺,笑了一聲:“你酒沒醒不要命了跑來機場就是為了自殘?何必呢,蔣燃?”

蔣燃唇蒼白地抿著,什麽也沒說。

披著豆大的雨點,就朝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立夏嘆了口氣,撐著傘跟在他身後。

不近也不遠。

她也沒給他打傘,就這麽一直跟在他身後。

他的車就在不遠的地下停車場,立夏跟進去後收了傘。一個大斜坡,她高跟鞋聲都跟著急促淩亂了一些。

他的步伐也快了一些。

立夏邊跟著他走,邊從包裏翻找,有沒有創可貼。

他右手垂在身側,血滴順著手指蔓延下來,沿著他的軌跡,緊跟他腳步落了一路。觸目驚心的。